瞿朗顿时变脸色,匆忙抽出纸巾帮瞿娴擦眼泪,“妈,你怎?你怎哭?”
“没什,……对不起……”瞿娴接过纸巾慌乱地擦制不住泪水,“对不起,什都不知道……”
瞿朗按在病床上手倏然收紧,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颤抖。
从昨天看到瞿娴到现在,他直没哭,是还没彻底反应过来,二是不想影响瞿娴心情。
但此时此刻,看到瞿娴自责地哭泣,他终于忍不住。
苦又累,关注度也就那样,拿冠军也没什意思,不如趁早干点别呢。”
“你别给来这套,要是没事,你爱怎玩怎玩,不图名不图利,玩几年再回来接着练也样,但现在不行,你现在喜欢什,就必须给去做什,可没有多余功夫等由着你。”
瞿娴很少对瞿朗说“给”做什什之类话,又屡次强调自己快死,瞿朗听着听着也来犟脾气,“您怎就知道喜欢什不喜欢什?”
瞿娴反诘:“是你妈,能不知道你怎想?”
瞿朗打定主意不认,也有几分因由不明赌气成分:“那您这次是真想错。”
“没有,妈,您知道,您没想错,确实喜欢击剑,……会继续练下去,妈,您放心,放弃这次选拔也没事,杨教练说实力摆在那里……”
瞿朗他向觉得自己能说会道,气起人来能滔滔不绝,此时喉咙间却艰涩无比,想挤出个字都难。
“以后还有得是机会,以后……”瞿朗忍不住哽咽出声,脊背曲伏,把额头抵在瞿娴腿上。
瞿娴给予他生命,给予他优渥生活和追求梦想机会,又在最后,慷慨地给予他“想到以后”赦免。
“……”瞿娴听着他语气,看着他表情,突然就愣住,自怀疑起来,“……想错吗?”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不解瞿朗,但瞿朗如此坚定地说她错,让她产生巨大恐慌与自责——难道这多年,她从来都不解自己儿子吗?
瞿娴很想在瞿朗面前表现得豁达坦然,不让自己对死亡恐惧影响到瞿朗,给瞿朗生命覆上阴霾。
但她忽然怕,她这辈子不解瞿朗,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
害怕便会失控,瞿娴控制不住地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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