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形丝线牵连着周叙白心脏与眉梢,心头轻悸同时,眉尖也颤下。
瞿朗顺势话锋转:“对,这几年都没怎回柳城,秋阿姨身体还好吗?”
水帘自锦江汀别墅屋檐哗哗落下,在地上溅起水珠,透过犹冒青烟雨幕,能看到院子里缺乏打理野蛮生长绿植。
周叙白明知他是在转移话题,但还是回答道:“很好。爸也很好。”
“怎?”周叙白偏过头扫向手机。
瞿朗起身不及时,上衣也被水打湿,连忙把杯子扶正,“哦,没什,杯子倒。”
他抽几张纸巾去擦桌上水——周叙白要他号码时候,他就知道早晚得来这出,只是太突然没反应过来罢。
“还以为你说什呢,原来是……”他失笑:“这跟你有什关系?”
听得出来,瞿朗希望这场通话能在轻松气氛中结束,周叙白却不配合,严苛地审判着自己:“就算是陌生人,那时也应该给予你充分支持,而不是身为你恋人,不接你电话,还说那些伤人话。是不对。”
周叙白陷入沉默。
瞿朗也不催他,掀被子下床去客厅倒水。
拿杯子时右腕酸软,他转头朝窗外看去,恍然低喃:“下雨啊……”
这声不自觉呢喃让周叙白回到九年前夜晚,那时瞿朗困得要命,却被他逼着说会直喜欢自己,便是这样含糊而又朦胧地回应他。
青黑天幕隐约有些夜晚旖旎,刚才还不知从何说起话自然而然地从他淡色薄唇中溢出,周叙白道:“对不起。”
“那就好。等忙完手头事,定去拜访他们。”想不到也有和周叙白客套天,瞿朗说完不留缝隙地问:“你是不是在外面?”他听到雨声。
瞿朗:“……”
来,周叙白那该死道德感。
纸巾吸饱水变得透明,软烂地贴伏在大理石桌面上,有点像被雨水打湿粘在瞿娴墓碑前白色花瓣。
上衣沾到水渍触及皮肤,湿哒哒惹人心烦。
瞿朗往后捋下头发,维持着笑意说道:“跟你没关系,是没告诉你。哎,那时候年纪小不成熟,给你还有秋阿姨、周老师添很多麻烦,真很不好意思。”
瞿朗喝水动作顿,放下水杯笑道:“真睡醒,放心吧,你没吵醒。”
“不是说这个。”
“那还有什好道歉?你干什?”瞿朗大约是真没有开罪过他,语气中带着不作伪茫然。
“……”咸涩海盐无声无息地腐蚀着周叙白心中礁石,他无声许久,才继续说下去:“那时不知道你家里事。”
瞿朗手腕失力没拿稳,手里杯子当啷掉在桌面上,里面水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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