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痛苦地皱起眉，长睫颤抖着要睁眼，却被萧宁
把盖住。
“别动……”
沈观不再挣扎，片刻，萧宁感到掌心片湿润。
“武靖王府倒
，谢筠意死，世上再没沈云阶，只剩天衣府高高在上
少府主沈观。卧薪尝胆，功德加身，他从此前途无量……可他放着好日子不过，偏挑蠢事做，你猜他干什
？”
沈观整个人浑浑噩噩，耳边声音愈来愈远，他努力保持清醒，架不住药劲儿逼人。他听到萧宁声音里夹杂着叹息，冰霜渐融。
“是……”沈观从齿缝挤出含血沙哑声响。
萧宁缓缓松开钳制他下颌手指，任由沈观脱力地仰倒在自己怀里，良久，才平静道：“不要死，到下面，谢筠意也不愿见你。沈观，你也没资格去陪他。”
字字诛心，沈观阖眸，泪顺着眼角落下打湿萧宁衣襟。
“想不想知道，你忘记这些年都发生什？”萧宁用冰凉指腹抹去沈观眼尾潮润。
沈观睁开眼睛去看他。
阶眉心。他恨沈云阶，却也爱他，比恨还要多些。
药味浓苦，弥散满屋。
沈观躺在床上，整个人无生气地陷在被褥里，疏长睫毛遮住泛灰眸子。直到萧宁把药匙抵在他唇边，长睫微颤，方才让人瞧出丝生气。
“王府没……少爷呢……”沈观声音沙哑。
萧宁将他扶到自己怀里，喂下匙汤药，道：“死，死在诏狱里。”
“他真傻，竟为谢筠意生下个孩子。”
“你说他是如何做到，天衣府那样地方，他怎瞒得那些人。他身边能有多少可信之人？又有谁能照
萧宁面无表情地重新倒碗药：“听话喝药。”
苦涩灌满口，沈观有些昏昏欲睡，却固执地睁大眼睛，等着萧宁说给他听。萧宁收拾药碗，倒杯苦茶，自己喝半盏，剩下半搁在床头。
“闭上眼，
讲给你听。”
沈观犹豫瞬，到底还是听话闭上眼睛，浓浓睡意席卷儿来。萧宁清冷平稳声音忽远忽近，落在他耳边。
“永安十三年，武靖王府没。同年诏狱里，沈大人用把匕首要谢筠意命……”
沈观唇上血色褪尽，毫无神采眸中凝层雾气。萧宁药喂不下去，沈观牙关紧闭，血从唇角涌出来。
萧宁怔，顿时扔药碗，掌劈向沈观后背，手指掐开他下颌，强迫他张开嘴。血呛得沈观连连咳嗽。
萧宁怒极攻心，竟有几分眩晕，掐在沈观下颌手不敢松开，脸色阴郁道：“你要咬舌？”
沈观气息更弱，清瘦脸颊被萧宁捏出青紫指痕。
萧宁怒极反笑：“人是你亲手杀，你能有什想不开？当初进王府不就是为这天吗？沈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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