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颉时都忘记说为自己辩解话,他本能地把拉住章瑗,生怕他就这样离开。
“松手吧。”章瑗轻轻叹息,“陪你到今天,已经太久。”
“你信……”章颉开口,声音干涩。
章瑗挣开他手,道:“想信你。可你是陛下儿子……你就那信你自己?”
“趁早忘世上有这个人,别到最后做得太难看。”
说不想做皇帝,那当然是假话。章颉知道自己不是父皇最满意选择,但却是如今最好选择。他自信可以胜过几个兄长,他也不怕去争去抢,只是心中总有些不安。
章瑗待他如往常。同他排解消遣,与他聊天解乏,甚至为他出谋划策。越是这样,章颉越发觉得有什不对。可他难得忙碌起来,没有工夫去细想。
直至他终于册封,章瑗对他笑道:“恭喜太子殿下。”
他只以为章瑗与他玩笑,却听章瑗又道:“陛下已恩准返回平州,明年立春后启程。”
他时没有反应过来,许久才道:“那……那也要恭喜你。”
起头来,看他眼说:“不至于。”目光竟然是冰凉。
到春天时候,章瑗终于看起来好些。但依然还是瘦,话也很少,不过至少不再整日发呆,而是开始看书,偶尔也与章颉谈天。
章颉不知道章瑗心中究竟待自己如何——但至少该是恨自己父皇,并且这辈子都无法消解。
这事将是永远隔阂。章颉并不打算去面对和化解,因为这是个无解问题。他只希望时间能尽可能冲淡悲痛,抹去怨恨,他们能重回之前亲密。
他想方设法地逃避,尽力修补这段感情。章瑗自己倒像是看开样,比从前更加清醒,许多事都不在意。
章颉时头脑发懵
章瑗道:“从此山高水长,与殿下再难相见,愿殿下珍重。”
章颉这才反应出不对,问道:“你什意思?”
“没什……”章瑗道,“愿殿下励精图治,长久享国。回去打点行装,今后便不再来打扰殿下。”
章颉心中仍然团乱麻,他理不出头绪,只问:“你这是……要扔之前十年情分?”
“当然铭记于心。”章瑗又接道,“只是他日殿下登基,很快就会忘记。”
章瑗自嘲道:“生死聚散都在别人念间,还能求什呢?谁又会在意,苦给谁看呢……”
章颉说不出话来,毕竟这是事实。他只能说:“你至少还有。”
章瑗看看他,从目光深处发出声叹息。他说:“但愿吧。”
章颉没由来地心里紧,总觉得有些心慌。
太子最初病时候,谁也没料到这是死劫。直至病重,众人才终于意识到要变天,京城时间人心浮动,传言纷飞,满城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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