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他想问很久,开口之前,却犹豫。自从皇帝向他剖白心迹,他就决心不再多向皇帝往事踏足半步。既然不能答应,那这切全都与他无关,他应当远离,离得越远越好。
他明明决心抛却所有幻想和好奇,故而他曾经度心意难平地纠结“为什”,却在皇帝要告诉他时毫不犹豫地拒绝。然而他却无法控制长久以来惯性,他还是忍不住地去想皇帝。
这世上有无数人对皇帝怀有好奇,却没有人像他这样,将皇帝当作个人来好奇。
好在他现在有正当借口来说服自己。他并不是好奇年轻皇帝,他只是好奇过去故事,用以编撰先帝实录。
皇帝对他问题并不是很惊讶。这其实是个相当危险问题,听起来包含着对皇位来历质疑。但他们之间就是如此,他们可以用最轻松语气谈论旁人不敢触及话题,却不会轻易尝试些轻松暧昧。
少印象。”
严清鹤回道:“今后还要多仰仗您提点。
丞相笑道:“谈不上什提点,不过虚长年岁罢。当年伯瑜入朝时,已在永州蹉跎十年,以为将要终老天涯。世事难料,你兄弟二人前程不可限量。”
严清鹤揣摩丞相这话,是大哥要调动吗?皇帝却尚没有和他说。然而这是大哥,却不是他。他与皇帝纠葛日不完,他日不可能前途坦荡。哪怕他们能瞒过全天下人,他瞒不过自己心。
他们正写到先太子染疾而薨,先帝大恸,朝野震惊。太子是先帝最得意作品,个极出色江山继承人,正适合接下他打造大好河山。太子党惊慌失措,有人忙着重新站队,有人仍在观望。
皇帝说:“是。”他搁下笔,又说:“当年问这个人太多,连同父皇都在问。太医都斩几个,有什用呢?老天要收你命,人
成王就是那时候开始崭露头角。那是很年轻皇帝,严清鹤想,甚至比现在自己还要年轻。但严清鹤那时过于年轻,缺乏对于皇帝确切记忆。严清鹤忽然十分好奇起那是皇帝。皇帝在二十岁时,定也意气风发,敢爱敢恨过。不会像现在,被皇位惯出不容忤逆强势,却又隐藏起情绪,难以捉摸,深不可测。
所以定是那时皇帝,定是那时候他,真切又深刻地爱过个人。
丞相说他对先帝印象不深,确是不假。可他虽不熟悉,却有人熟悉。
在皇帝批阅奏折间隙,严清鹤唤道:“陛下。”
皇帝果然抬头来看他。他很明白他于皇帝特别,皇帝如今不会因为被他打扰而不悦——然而就是这样细小纵容,也使他感到丝愧疚与不安。严清鹤犹豫刻,问道:“当年太子真是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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