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霄已经久未来过这里,是他自认生中最难堪时刻是在这里,实在不想再回来,二是燕如云失踪,与其来这里像缅怀死人似触景生情痛哭流涕番,还不如下山寻人来得实在,是以踏入这院中,所见所感与燕如云大概般无二。
燕如云望向栏杆处那处花树,手在腰间拂,佩剑出鞘,剑光闪过后收剑回鞘,只听得沙沙摩擦声后,那颗花树竟然从贴近地面地方歪倒在地上。
花瓣飘飞,如泼天之雨,簌簌落齐霄和燕如云头顶和肩头。
齐霄怔然,惊道:“你……你砍它做什?”
燕如云道:“弟子想要从新开始,有些东西,
,心尖儿倏忽颤,愣愣道:“问剑峰?”
眼帘低垂间,他看到燕如云抓着他那只手手腕处,系着道红绳,被重逢喜悦冲淡种种龃龉纷至沓来,重回他脑海。
对,就在他们到达迦蓝岛之前,他捏碎燕如云送他玉佩,师徒之情从此断绝,归来之后,燕如云再不是云霄峰弟子。
三年里,他时常回想起在客栈那晚,每每觉得自己将话说得太绝。他既为人师长,就该由能容之量,况且,当年那事起因在他,单因为他想免受其乱,便赌气将弟子逐出师门,器量未免太过狭小。再念及那日燕如云惊骇追悔模样,齐霄更是觉得,若是此生真再寻不到燕如云,那日定将成为自己终生遗憾。
当初他捏碎玉佩,燕如云捡起红绳说承诺未尽,如今还留着这条红绳,再加上他那句话,是否说明……他和自己样,舍不下这段师徒情谊?
齐霄心说去他妈问剑峰,他后悔,大不……他亲自到问剑峰做杜剑池那群弟子陪练,他已受整整三年锥心之痛,燕如云才刚回来,他说什也不想再把人推出去,于是顺水推舟,也掺些试探,道:“你是云霄峰弟子,院落房间都在云霄峰中,去问剑峰做什?”
燕如云微滞,噙在嘴角那抹笑容扩大,他低头,将齐霄手抵在额头,低沉声音传出来:“师尊说得是,哪里也不去,永远,和师尊起留在云霄峰上。”
齐霄总觉得这话有些奇怪,却也挑不出什毛病来,忽然指背上传来温软触感,他半边肩膀颤,将手抽回,燕如云抬首淡笑,邀齐霄与他同去。
师徒二人弃御剑而步行,齐霄心中惊疑不定,刚才是……才起个头,他便将那个念头甩脱,心道:应是呼吸喷到指背起错觉吧。
回到燕如云小院里,卢月和卢放又是欢欣番,他们不太敢造次,只围着燕如云眼泪汪汪地喊“燕师兄,你可回来”,燕如云笑着从储物袋中掏出几瓶丹药功法相赠,携着齐霄,同进入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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