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再开非故树,云能暂驻亦哀丝,不成消遣只成悲。”
曲声消,人声弱,烛光熄,露出戏台周围杂草,台板早已破烂不堪,漏着大洞,陈年风吹进去,有腐朽沙哑呜声。
所有华彩逝去,这里只是个被废弃多年戏台,过路人连看都不会看眼,只有僧人久久相望。
……
僧人最后去地方是锦悠城。
,又在情字面前倾家荡产。
他们相爱过,相守过,世世短暂,世世遗憾。他们之间有无尽误会、错过,总是等到木已成舟时才后知后觉,但他们仍然深爱对方,永生永世无法释怀。
天命所驱,他们终将成为佛魔,势如水火,却偏要试着相融。故而往来时浑如博弈,非死即活,非黑即白。
如今僧人败于这场博弈,禅修尽毁,心中却无半句怨言。哪怕有人告诉他,佛魔相恋代价是永不归西天,从此神魂消散,他也会毫无犹豫地说好。也许在第五世时他就做好把佛心留给那个人、自己神魂消散准备,才在对方到来之前,拼尽全力地想起对方,以达夙愿,与他做成世情人。
可惜,那世竟是如此短暂,千辛万苦换来世情人,只消晃,就这匆匆过去。
锦悠城在数百年前就更名为金幼城,城中变化亦是天翻地覆。然而伏和烈成池直都唤此城为锦悠,锦素寄情、悠然相守,这里是永远锦悠城。
他来到锦悠城郊,骋目望去,衰草连天,再也望不到那间熟悉院子。他当年以帝王之名,守着这里,却也只能庇护五六百年。
如今这个院子已成荒芜,连断壁残垣都不剩,唯余茫茫片。数里荒草之中,棵枯槁死去老桂树孤零零地站在这里,低着头,芝焚蕙叹。远处有口干涸败井,僧人还记得这口井,它名为泽恩井,其水甘甜,曾经养活城郊百余口人。
僧人朝另个方向望去,围起来红墙被拆大半,破碎不堪。八成是南炀国把白齐国攻克后,按着他们蛮横作风,下令拆毁白齐国留下大量建筑,包括与历代帝王相关遗迹。
如果当初烈成池没把这里收为皇室之地,也许这里不会遭受无妄之灾
……
天色渐黑,闹市中更为喧嚣,身后忽有三弦响,月琴委婉连绵。僧人闻声转过身,于灯火阑珊处、往来行人之后,看到座沿街戏台。
此时独步台上人,是平夙愿。她霞衣缭乱,凤冠灿然,入目是香艳色,牵动是清冷骨。她看到僧人望向自己,拂起袖,启唇低吟。
“惜起残红泪满衣,它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
人群之中,风尘碌碌,唯有僧人驻足,听闻此曲。他站在长街中央望着她,看着她燕妒莺惭容颜,口中字正腔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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