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蛐蛐儿是个憨货,果然被骗个正着,步步地蹦到他面前,却在离着他脑袋几尺远地方不动弹。
伏金色大龙睛瞪着蛐蛐儿小黑眼,二者大眼瞪小眼好会儿。
蛐蛐儿许是察觉到危险,居然转身往回跳。
龙坠罪渊,筋骨寸断,连只蛐蛐儿都敢在他身上非为,伏忍多日,此番非吃它不可。
他见二者之间只差区区几尺,猛探头,哐地声撞到顶梁柱,柱子断,但他还是坚持伸出舌头,把蛐蛐儿活吞进腹里。
伏掀开眼皮子,看见两个烧饼圆圆地躺在钵里。他把脑袋扎向金钵里,龙嘴如鳄,刚好探得进去,用牙咬住个烧饼。
佛把目光转向挤在草屋里龙躯,脱落鳞片有些新生出来,泛着透亮光,有些则还残缺着,模糊在血肉里。
伏浑身上下鳞片足有数千,佛却倾身,极有耐心地为溃烂之处上药。
伏嘴里叼着烧饼,回首看佛,金睛冷然,眸光微沉,意味不明地盯许久。
半天,他才将高深莫测眼神敛,开口道:“普天之下皆之敌,他们恨,怨,渴望杀死,唯有你来救,难道指望会感激……啊!!!!”
伏差点儿咬着舌头,斜眼瞥向佛,道:“把蛐蛐儿给。”
佛把金钵盖上,并不回应他话。
伏道:“这虫子扰得难以安眠,它本来就该死。”
佛不仅不接他茬,还把蛐蛐儿从金钵里放出来。
那个蛐蛐儿重获自由,跳来跳去,下子到伏身上,偏是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小蛐蛐儿在他身上乱窜。
怨气得抒,耳根子清净,伏靠在草堆里,阖上双眼,只听得轰隆隆阵响动,草屋塌。
草屋塌,整个屋顶都砸下来,虽说不痛不痒,就像个被子样盖在伏身上。不过这被子实在是小,只盖得住中间截,龙首尾就露在外
伏话刚说到半,整张龙脸狰狞起来,抽搐着发出声惨叫,佛涂着膏药手刚好按到他最惨不忍睹块肉上。
他这叫,不仅是肉疼,还扯伤喉咙,痛上加痛,不堪忍受。
等他缓过来时,已经忘酝酿好台词。
第十天夜里,蛐蛐儿还在草稞子里叫。
伏对那噪声感到忍无可忍,决心今夜就把这蛐蛐儿活吞。他喉咙里仿着蛐蛐儿叫声,把蛐蛐儿骗到跟前来。
第十日,佛又来。
伏懒懒地闭着眼,下巴颏搭在草堆上,对佛副爱答不理模样。
佛走到他面前,他也不睁眼,只道:“天天喝水,喝得要肿起来,肿,你这间脆弱草屋说不定要塌。”
佛阵默然。
下瞬,股香气从钵中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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