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勋……是你来看吗?”
瞿锦辞闻声回回神,发现瞿宜珍缓慢地眨着眼睛,浑浊失神地看着他,被握住手有些费力地抓紧,气若游丝地又问瞿锦辞次:“你终于来看,易勋,是不是?”
“妈,是。”瞿锦辞声音有些低沉地说。
“是……”瞿宜珍很轻地皱眉,似乎艰难分辨会儿,才终于认出,“锦辞啊,是你。”
瞿锦辞“嗯”声,听瞿宜珍声音太过嘶哑,让人进来给她喂点水,又扶着她躺下。
胁和挑战。
不过后来抢救次数逐渐多起来,也越来越频繁,不知道是因为瞿锦辞做好接受生命消逝准备,还是终于承认世界上也有他办不到事情,忘记从哪次开始,瞿锦辞彻头彻尾变。
他垂着眼,似乎并没有产生任何情绪波动,微微点点头,然后走进母亲病房。
瞿宜珍躺在病床上,她刚刚经历过抢救,现在醒着,只是看上去不太有精神。
病床周围堆满大大小小仪器,电子屏幕上变化图形和数据被用作生命仍在延续证据,但旦波动消失,生命就被判定为终止,显得那冰冷,那没有人情味。
瞿宜珍看着瞿锦辞,看起来有些勉强地笑笑:“你和你父亲长得很像,妈妈眼睛不好,容易认错。”
瞿锦辞没说什,瞿宜珍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地又说会儿话,很快再次睡过去,瞿锦辞帮她把手放回被子里,又站着看她小会儿,从病房走出去。
离开医院时候,凌晨三点半。
瞿锦辞驱车离开医院,行驶在空荡马路上,车速很快,但有些漫无目。
雨下整夜,雨势不减反增,加速坠落雨滴撞击在车窗表面,变成瞿锦辞耳边短促声闷响,眼前
瞿锦辞身上带着些许雨夜寒意和潮湿,但手是暖,身体挤进冰冷生硬仪器之间。
病床上瞿宜珍很瘦,身体有种植物失水似干瘪,眼睛和面颊都轻微地凹陷着,瞿锦辞很轻地握住她垂在病床边手,不敢用力,好像担心自己会因过失而折断母亲脆弱手臂。
从瞿锦辞有记忆开始,瞿宜珍身体就不太好,起初她只是频繁地咳嗽,体力不济,但突然有天就病重,被送进这间私人疗养医院里,常年累月地消磨光阴。
关于瞿宜珍病,瞿锦辞从没听母亲亲口说过什,只是某次无意间听到照顾瞿宜珍从小到大女仆讲闲话,言语间略微提及些。
她们说,二小姐生少爷时是难产,如果早些选择自保而不保孩子,或许状况还不至于变得如此糟糕,但为留住姑爷,二小姐执意要把孩子生下来,可是即便如此,姑爷还是对二小姐心存芥蒂似,不肯正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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