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去,京中粮荒愈加严重,青青这日身子沉重,起身晚些。正洗漱间听得院外喧嚣,连忙派丫鬟询问。
隔会,不见丫鬟回转,倒是顾伯慌张奔跑而来,路叫嚷挥舞着手臂。青青惊讶,只听顾伯口不择言道:“不好不好,乱民乱民在砸门。”
青青不禁惊骇。
这些日子,因为粮荒,京中纷乱异常。左右邻舍中也有家境雍实被饥民抢,陈府因为陈则铭早年驯几名护院,身材壮硕,弓马强劲,还有些震慑力,直无人敢上门,可如今也有人敢撩虎须。
青青慌乱
青青被他握半晌,冰冷手指才暖回来,看他面上笑容,心中痛楚又不忍多问,只能按捺心中忐忑将那纸笺藏入自家首饰盒底。
青青直记挂他头痛之症,问询之下陈则铭道自己方才已经去寻新药,叫她不要在意。
这说阵,到陈则铭再要离家时,青青黯然想这别两人也不知道何时能再见,终于忍不住道,老爷你要好生保重。
陈则铭回身笑笑:“将死战是种福气,可不是人人轮得到。”
青青知他是在说笑,只想凑趣挤个笑容,挤半天却是满眼泪花。
朦胧地看着本来站在不远处顾伯突然局促起来,然后蹑手蹑脚地离去。
陈则铭回家已经有会,与顾伯商谈家中事务,才绕到后院来看青青。
待入屋中,陈则铭又叮嘱她几句,无非是要小心身体之类话。青青小心翼翼地仔细来回看他,陈则铭笑道,你没见过丈夫戎装样子吗?
青青心跳不答。
两人谈笑几句,陈则铭从怀中取出封信笺,叫她仔细收着。
陈则铭慌手脚,连声道是自己说错。
青青泪中含笑:“老爷你就不能忌讳些吗?”
陈则铭看她半晌,微微叹息声,又振作精神出言安抚她。
顾伯那里早将马牵来,在门口候着。待青青平静些,陈则铭出门上马而去。
青青追到门前,只见街头那个纵马身影越来越小,终于转个弯不见。青青心中难定,回屋拿出那纸笺细看,却还是看不出端倪。又见那字迹遒劲,铁画银钩隐有金戈之声,不禁将那贴子捂在胸前,半晌方能安心些。
青青接过,那笺上不过写着行地址,字迹也很熟悉,就是陈则铭自己写。
青青心中纳闷。
陈则铭收敛笑容,道:“这是陈家脉保身立命之要物,你收好。将来若是战死沙场,你便找个机会将此物呈给杨大人或者韦大人,再找机会离开京城,陈氏如今只个独子,总不能叫血脉断在这里。”
听完这番话,青青怔怔看他,不禁焦急惊慌起来。
陈则铭微微叹息,合掌将她手握住,道:“只是以防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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