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忌尘在屋子中央转过身,亮出双带着怒意桃花眼:“把腰牌交出来!”
屋里乌漆麻黑,邵凡安醒来第眼就看见白白大团闯进来,他先懵下,慢半拍才反应过来。
“是、是你……”邵凡安撩起被子就想起身,被子撩到半,他忽然愣愣,脸色微微变,又把被子盖回去。
他攥着被角,神色虚弱地看向段忌尘:“东西是不是……”
段忌尘满脸愤然,上去就去抓邵凡安衣领:“你这贼人!把腰牌还回来!”
余下铜板能住店。他跟店家要间最便宜客房,想想,又跟店小二要热水,沐个热乎乎浴。原本他想借着热乎气儿解解乏,结果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头,泡完水身上反倒是疲软得厉害,还有点忽冷忽热意思。
可能是真要闹病,邵凡安穿上里衣,耷着眼皮把头发擦干,也没精神再招呼小二进屋把浴桶搬出去,把身上被子裹,闷头就睡。
这觉睡不踏实,邵凡安梦见自己空着手回山上,师弟师妹仰着颗颗毛茸茸小脑袋看着他,攥着他衣角喊大师兄,高高兴兴地说大师兄你回来啦。
梦里师弟师妹个个面黄肌瘦,邵凡安在梦里都在埋怨自己,心说大师兄回来管个屁用,钱没回来……
邵凡安让梦魇住,沁着脑门汗,腿在被子里无意识蹭来蹭去,呼吸声也重。
邵凡安身子没劲儿,经不住这扯,半拉身子都被拽出床外,脚落地,腿软差点跪下去,他弯腰,赶紧扶着床柱子坐下。坐下他想说话,可又实在喘得厉害,便只好沉默着指指摆在旁边地上竹箱笼。
段忌尘丢开他就去翻行李。翻也不好好翻,上去脚先把箱笼踹倒,然后把里头叠得好好东西全抖落出来,三两下就找到那个重华派腰牌。
邵凡安皱眉看着这地狼藉,也没力气吵什,只等他翻完,才费劲开口。
“拿错,你腰牌还、呼——还给你,”邵凡安歪靠在床柱子上,说话有气无力地,“东西是不是、是不是在你那里…
窗外,道犬型影子被月光投射在纸窗上。
那犬影在外头晃晃耳朵尖儿,毛茸茸剪影放大,看着像是往纸窗这边凑凑,接着又低头在窗棱上嗅嗅,嗅完抬起头,便定住不动弹。它蹲坐在窗外小台子上,坐好会儿,周身忽地像水波般颤颤,而后下子消散。
下瞬,道人影跃上窗台,紧接着纸窗被人从外头撬开,团白影跃而进。
被撬开窗户失去支撑,猛地砸在窗棱上,咣当声。
邵凡安迷迷糊糊被这声咣当醒,从被窝里抬起颗脑袋,晕乎乎地说:“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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