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继言冷脸,往前跨步,“段忌尘,你——”
“欸。”邵凡安抓过师弟胳膊,往后拉把。
本来刚刚他皱眉那会儿,心里就隐约不太舒服,这回更是被狠狠捅咕把。他也是多余来回来去问这多次,段忌尘起幻觉能看见谁呢,小王八蛋心里有惦记人,看那样儿估摸打小就惦记上,惦记挺多年。
怪不得死活不肯治呢,段忌尘这路上巴不得能多看见几眼贺白珏。
邵凡安原来跟段忌尘吵嘴就没输过,这回却是话都懒得回,当着自家师弟面儿他也不愿意跟个小孩儿扯巴嘴皮子,挺没意思。他看段忌尘眼,撂下句:“随你吧。”然后在宋继言后背上拍把,转身就走人。
霎时间难看起来。
邵凡安也跟着怔下,段忌尘平时脸色难看多半是闹脾气气出来,可这次不太样,这次小脸儿眼瞅着都白。邵凡安赶快跑过去,往段忌尘脸上细看,再过脑子,恍然悟道:“你是不是又看到幻觉?”
段忌尘拧过脸去不肯说话,胸口大起大伏,看着情绪像是有些不稳。
上山这路,段忌尘直表现得挺正常,邵凡安都快把他误食毒蘑菇事儿给忘,这时才慢半拍想起来,也有点儿着急,连忙把宋继言叫过来:“继言,他在路上吃颗喜儿菇,你帮他调理——”
段忌尘脸色苍白,字顿地道:“不、用、你、管。”
两人这次不欢而散,之后连着两天都没说上句话。
邵凡安这两日直都在陪师弟师妹,段忌尘则是闷在房里,几乎不出门。
他那身衣服洗完晾干,是祝明辰给送过去,日三餐也是小师弟负责送。不过送过去也几乎不怎吃。
“大师兄,段公子怎吃这少啊,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啊?”
邵凡安皱皱眉。
“大师兄。”宋继言从他身后走过来,语气很淡地道,“只会些乡野田间土法子,段公子千金之躯,恐有不妥。”
所谓土法子其实就是调副通肠胃汤药,喝多跑两趟茅厕,喜儿菇那点儿毒素自然而然就排出去。确实不是什正经方子,但是管用,跑跑茅厕总比时不时看见幻觉强吧,邵凡安就想不明白,这段忌尘怎地就如此抵触。
“不是,你耍小少爷脾气总得看看场合吧,现在不治,难不成你还要带着幻觉下山赶路?”邵凡安心里起急,口气就有点儿冲,“你到底看见什,这路上都扭扭捏捏,这毒你是舍不得清还是怎?”
就这句,简直是踩着段忌尘痛脚,他脸色变又变,憋得都泛青,最后咬牙切齿地磨出句:“你管看到什,总归不会是看到你这个讨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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