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衣做布条不算太干净,所以他就没拆绷带,只是在绷带外又缠圈。方才他俩破阵时,段忌尘使大招,估计是冲击力度太大,没想到这屋里如此破败,直接把房梁给冲下来半。段忌尘那时护着他,许是动作太大,伤口复又崩开,这才又流血。
邵凡安拉过另把椅子来坐在段忌尘对面,让他抬着胳膊,然后自己就拿着布条绕着他胸口裹。裹着裹着,发现这小子似乎是比以前壮实不少,肩宽还是那个肩宽,可不像少年时那单薄,身板挺有男人样子。邵凡安往这儿寻思,又想起他确实是长高,刚才都能把他脑袋按肩窝上。
这以前俩人差不多高时邵凡安还没觉着怎,这会儿明摆着比人矮,心里倒有些微妙感觉,便抬眼多看眼。
段忌尘也正看着他呢。
方才为方便包扎,两人椅子就离得近些,
子直勾勾地盯着邵凡安,盯两眼以后像是又觉出不妥来,眼皮子又落下去。两只手可能不知道要往哪儿搁,抬抬,然后又平平整整放在自己膝盖上,腰背挺直,坐得极其端正,神色里明晃晃写着“紧张”二字。这要不是受伤脸上实在没什血色,这会儿估摸着八成又得闹个大红脸出来。
邵凡安刷刷两下解外衣,倒是没全脱,褪半截就半挂在腰带上,然后又抬起胳膊去掀里衣。这掀,胸腹后背就全露出来,腰线随着动作被拉得很紧,胸肌鼓囊囊,锁骨那里还留着些夏天晒出来印痕。
段忌尘本来是垂着眼,听见这窸窸窣窣声音,到底没忍住,颤颤睫毛瞧眼,这回就没再转开眼。
不过邵凡安脱得快穿得也快,里衣脱出来以后,没两下就把外衣又套回去。他这儿都利索,转头,段忌尘还搁那儿端着坐姿呢,表情看着还有呆呆愣愣。
“少爷,愣着干嘛啊,脱啊。”邵凡安都无奈,“你不脱怎给你包伤口,你这血流得滴滴答答,就打算这路滴回去啊?”
段忌尘回过神,抿抿嘴,犹豫瞬,还是伸手去解衣服。
邵凡安也没闲着,咬着里衣欻欻几下给撕成条条布条子。他俩刚跟地上打过滚,外衣沾过土都不干净,所以包扎伤口还是得用里衣。
他这头撕完,段忌尘那头也剥开衣服,上身绑挺厚绷带,前胸绕后厚,裹得严严实实。
看着这架势,他胸口上伤怕是不轻。邵凡安脑袋里琢磨,想起他自打和沈青阳去趟幽山山顶,回来以后脸色就直不太好,便猜测这伤是幽山上带下来。
但问他他也不肯说,遮遮掩掩样子简直就像是伤口都不太想给邵凡安看,邵凡安便就没再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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