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尘。”玄清真人伸手在茶桌上轻轻
点，“起阵。”
段忌尘抬步上前，左手拂袖，右手并指，以杯中水代朱砂，动作迅速地在桌上画出套小小
阵符来。
趁着水渍未干，玄清真人从怀中取出黑符，朝阵眼掷。那黑符立马悬浮于桌面之上，桌上水痕激起层涟漪。
下刻，邵凡安只觉阵清凉水汽扑面而来。他本能眨
下眼，只这瞬，再睁开眼皮，他身前还是站着自己师父，另边是玄清真人和段忌尘。周围几个人没变，可眼前却已全然换幅场景。
山腹，白庙。
“你记得那时——”邵凡安正想跟段忌尘提鸟面人夜袭他那回事呢，话说半截儿，忽然意识到玄清真人是在对自己说话，赶忙转过头，“玄清前辈？”他愣愣，“
？”
邵凡安实实在在地懵下，段忌尘天之骄子，不论身世还是天资都非常人可比，被苏绮生选中还不算出人意料，况且之前也早有种种迹象。可要说苏绮生另个目标是他，那他委实是没想明白这里头能有自己什
事儿。
杜如喜站在旁，适时开口：“诸位，这里不是适合说话地方，依之见，不如移步去书房。”
他不说话还好，他出声，江五那张脸明显沉下来，张嘴便是没啥好气儿：“在哪儿说不是说，费那大劲儿呢。”说完把推开邵凡安房门，抬脚跨进来。
他进门，玄清真人后他步也跟进来。杜如喜身形顿，正要往里走，江五当着他面直接哐当撞上门。
邵凡安马上明白过来，他入境，是黑符境。
他扭头四处张望，这幻境中景物和他当初进山时所见有些许差别，山中根木藤叶远没有他们看到那般繁盛茂密，眼前白庙也未曾变得衰败破旧。观这其中变化，他在心中粗略推测番，判断这幻境应该也是来源于某段记忆，而且估摸着怎也得是四五十年前记忆。
他在这儿正掐算呢，山
屋外安静少倾，杜如喜在门口叩两下门，语气十分温和地喊声江五名字：“少栩。”
“少个屁。”江五脸上愈加不耐烦，没半点儿开门意思。邵凡安里外来回看看，凑到师父身后，小声说话：“师父，这里好歹是药谷地界，您这对杜谷主……呃，不太好吧？”
江五眉毛竖，炮仗脾气眼见着要窜天，段忌尘站在邵凡安身后，这次难得起些眼力见儿，悄悄摸摸拽邵凡安衣角把。
邵凡安让他拽回来半步，侧头看看他。
玄清真人站在三人对面，淡淡望向自己徒弟。段忌尘让师父瞅好会儿，慢半拍才反应过来，面皮绷，眼帘垂，又默默挪到自己师父背后，板板正正地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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