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眉心微蹙,膝头传来阵隐痛。
安盈远见状,不由道:“楚大人,可要使人抬架辇来?”
楚瑜摆摆手:“多谢安公公好意,实在使不得。”在燕承启面前可以随便横,但是有些规矩是万万不能碰。
安盈远心下叹息,不再多话,只看着楚瑜步履蹒跚,脚深脚浅走下台阶。
从那年长跪后,楚瑜落下病根,每逢近阴雨季,不良于行。
燕承启有些肉疼,但还是道:“还有方蓝田暖玉打磨算盘,倒是精巧,并送给楚卿。”
楚瑜眨眨眼,颇为感兴趣,这才起身谢礼:“多谢陛下,臣家中人俱安好,不管是在上京,还是在……外面。”
燕承启静坐良久,只觉得这多稀罕玩意儿能换回楚瑜这句话,实在是值得。句安好,竟是让他鼻端泛酸,半晌才回过神来。
“安好……安好就行……”燕承启喃喃自语,忽又想起什,连忙道:“眼看秋末冬至,前些日子新得几件狐裘,楚卿都拿上。若……若家中有亲人畏寒,就寄去两件。若是不够,朕这里还有。”
楚瑜唇角笑意淡去,许久才缓缓俯身礼,轻声道:“谢陛下。”
之意,你哥哥抱走太子大孙砸,你就把你家丫头送给太后哄着玩,也不白枉费朕封她乡君。
楚瑜:……
燕承启略微迟疑片刻,支支吾吾道:“最近家里可都还好?”
楚瑜睫毛微颤,毫不意外地抬眸,露出模样似笑非笑:“劳陛下惦记,切安好。”
“是说……那个……家里人都可还好?”燕承启声音越发低起来。
这声谢,却是真心实意。
当初不是不恨眼前人负兄长片情谊,这年来虽为君臣同朝共事,可到底心里还是有根刺未除。只是时日久,也不由得渐而明白,有些迟来心意,倒也算得上片赤诚。
只是楚瑜不懂,为何世间人总是失去后方才去追悔。
出御书房,那巍巍宫阙映入眼前,如同三十三层离恨天,宫人衣带高高扬起。
起风。
楚瑜好整以暇地看着燕承启,道:“臣家中只有臣和真儿,都好。”
燕承启张张嘴,咬牙道:“最近南边新贡君山银针,楚卿带回去些。”
楚瑜笑着道:“谢陛下厚爱。”
燕承启间楚瑜多余只字不提,心横又道:“还有株红珊瑚树,无甚大用摆着倒是好看,待会儿使人给楚瑜搬国公府去。”
“臣,惶恐。”楚瑜眼底没有半分惶恐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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