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走到她身边,顿顿,伸手将她那遮住眼睛绺长发别到耳后,又从袖中摸出方才从沈妙头上拔下玉海棠簪子,把玩转,轻轻插到沈妙头上。抱胸在沈妙面前看会儿,见她睡得香甜,挑眉道:“当着陌生男子睡得安稳,还真是不知害怕。”
又坐会儿,船舫摇摇晃晃猛地顿,终是靠岸。
谢景行走到船头,从岸边显出几个黑衣人身影,领头人道:“回主子,已经全部处理干净。主子现在回府?”
谢景行回头瞧船舱眼,道:“先去公主府,铁衣,牵辆马车过来。”他回头走到船舱之中,敲敲小几,沈妙睡意朦胧抬起头,谢景行道:“到岸。”
“已经到?”沈妙下子清醒过来,瞧眼窗外就要往外走,然而腿上伤到底还没好,刚站起来就腿软差点摔倒,谢景行把攥住她胳膊,想想,伸手把沈
吗?”谢景行从窗前走过来,居高临下俯视坐在榻上沈妙,忽然拔下沈妙头上簪子,若有所思拿在手中端详道:“那你为何要戴着‘’送给你簪子?”
他将“”字故意咬有些重。
沈妙语塞,刚想说那是丫鬟给自己戴上,就听见谢景行继续道:“今日你将摸也摸,看也看,不过以身相许那就算。”他笑不怀好意:“还没长大小丫头,还不至于饥不择食。”
这人说话忒毒!还喜欢颠倒黑白!沈妙前生今世遇到要都是伪君子要都是副大义凛然模样,这样说话就能把别人气死无赖,还是头遭遇到。
“不喜欢小侯爷,以后也不会喜欢,小侯爷大可放心。”沈妙讽刺道。
“那就好。”谢景行盯着她,唇边笑容依旧玩味,不过漆黑双眸中,却在瞬间透出某种警告和漠然。他说:“小丫头,可不是什好人。”
沈妙不语。谢景行不是好人,她又算得上是好人吗?也许上辈子是,可是这辈子她,阴毒狠辣,和“好”字却是完完全全沾不上边儿。
船舫静静顺着水流往下飘去,窗户外头洋洋洒洒下起小雪,湖面上半是雪花晶莹半是璀璨灯火,天上焰火五彩斑斓,这个新年玉兔节,过似乎并不怎样,但终究是特别。
紫衣少年靠着窗户,漠然瞧着窗外,也不知瞧多久,待转过头时,却发现沈妙不知什时候已经伏在小几上睡着。
她睡着时候,面上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疏离和端庄,因着今日番折腾,脸颊还红扑扑,围着谢景行那件略显宽大狐皮大裘,真像个还没长大小姑娘。头发已经被暖炉烘微干,绺长发遮挡住眼睛,大约是有些痒,睡梦中沈妙便皱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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