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根烟叼嘴上，谢钦爬起来靠床头，脸上愣
跟傻
样。
“谢钦，谢钦啊，”冯立广有点紧张：“能借你十块钱吗，
去楼下给咱俩买饭。”
谢钦吐口烟，没反应。
“谢钦？”冯立广抬高嗓门，“谢钦啊，谢”
“谢你妈逼。”
六十多岁老人哪经得起这摔，疼得他十几分钟都没缓过来。
能站起来之后他也不敢再上床，给谢钦掖被子盖上小腿，冯立广轻手轻脚挪到冰箱，看有没有能做饭食材。
打开看，他惊。
满满冰箱啤酒，面包，辣条。
连根菜叶子都没有。
“攒够，就去下个城市接着乞讨。”
“钱怎
骗没。”谢钦问。
“网上那些寻人平台，钱交上，买最大最显眼版面，根本没用。”
冯立广闭上眼，他脸上疤痕抽搐下，没继续往下说。
谢钦也没再接话。
流浪汉洗个澡，穿上谢钦黑短袖，他脸上没再黏着头发，五官长得挺显年轻，谢钦问他年龄，他答六十。
“看你像四十，”谢钦说，这年龄都能当他爷爷：“你叫啥。”
“冯立广。”
“你不是本地人吧，”谢钦声音有点困，“口音太重。”
冯立广点点头，“来这里找人。”
“”
谢钦起床气还没过，逮谁骂谁毛病又发作，他头上炸着好几根头发，眼皮也耷拉着，脸阴沉
冯立广回头看眼谢钦，终于知道这孩子为啥瘦成这样，天三顿全靠垃圾食品，身体能健康才怪。
他其实想早点下楼买饭，省天亮人多要排队，但他现在身上分钱都没，也不好意思随便拿谢钦钱。
冯立广只好坐在床边，干巴巴等谢钦睡醒。
没想到这等，直接等到上午12点。
谢钦眼睛都没睁开，从被子里伸出只胳膊就去摸床头柜，扒拉好会才找着烟盒。
这种事他见得不算少，说实话，替流浪汉伤心还真没有，他共情能力太差。
但谢钦知道这种搞灰色产业人有多可恨。借公益之名牟利，骗救命钱，扼杀希望人，才是真正吃人血馒头魔鬼。
沙发太短躺不下人，谢钦只能跟冯立广睡张床，谢钦瘦，倒也不挤，但他睡觉不老实，半夜把被子踹下床六次。
冯立广爬起来捡被子时候，让他脚给蹬没，滚下床“哐当”屁股砸地。
“诶哟。”冯立广嘶口气。
“谁。”
“妻子。”冯立广顿，“被拐卖。”
谢钦没出声，眼睛睁开些。
“她21岁时候被人贩子拐，报警没找到，就自己个城市个城市找。”
“带钱都被骗没，身体太老，没法干活，就靠乞讨攒车票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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