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燕承启才轻轻地,小心翼翼地问道:“楚茗,你到底怎?”
楚茗似乎被他这声叫回魂,他目光散在燕承启脸上,许久许久才聚光,看清楚眼前男子。
他还是如同初见时样,气宇轩昂,骄矜贵气。
心里不安似乎放下些,燕承启语含笑意问道:
“怎回事?怎坐在这里也不说话,也不开灯?嗯?”
燕承启手顺着他披散着头青丝摸过去,嘴里念叨不停:“诶呀,怎也不束发,是不是刚睡……”
他声音戛然而止。
……楚茗脸很冰冷,摸在手里像是没温度,像块被沉在寒潭下千年玉石,丝人气也没有。
用完午膳后皇后便把燕承启留下来,和他絮絮叨叨说好会儿话,燕承启都耐心应答,又陪皇后看出折子戏,这才同皇后道别,匆匆向东宫中赶去。
但毕竟在宫中消磨日,回去时已是日落西山,遍地余晖。
燕承启回去时候,远远望去,院子里没有掌灯,里面个奴才都没有。
只余下瑟瑟风声。
这倒是过于寂静。
“你怎?予玥?你脸怎这冰?”
楚茗觉得脑子里很昏沉,昨日种种,今朝幕幕,都似乎飘在眼前,无不是对他自作多情,痴心妄想嘲讽。
燕承启连忙从旁柜子里摸出个火折子,吹吹点燃旁蜡烛,又端起那盏烛灯,借着火光去看坐在床铺上人。
他坐不住样倚在旁床边,浑身似乎被抽走骨头,没有点力气,那平日里总是骄傲地挺得笔直脊背此刻也微微佝偻着,看起来竟然有些可怜。他披散着头发,似乎是簪发玉簪不知道丢到哪里去,发丝有些凌乱地披散着,面容苍白憔悴,脸上没有丝血色。目光呆滞而无神地盯在地面上,连眨眼都很少,似乎是丢三魂七魄,只是个躯壳木木地坐在那里。两手无意识地搭在膝上,微拢着小腹。
他这幅从来未有过颓唐模样着实让燕承启心里被猛地击下,暗暗地钝痛起来,像是百只蚂蚁在撕咬他心。燕承启手里蜡烛流下蜡泪,滚烫蜡油滴在燕承启手上,几乎立刻就凝固起来,燕承启却似乎也没感觉到痛样,什话也没说。
燕承启蹙起眉,试探性地喊句:“予玥?”
没有人回答他。
燕承启心里陡然紧,他快步穿过院落,把推开房门,房内因为黑暗有些朦胧,股不安情绪突然笼罩在燕承启心头,使他不禁烦躁起来。
眉间褶皱越拧越深,他忍不住再次试探道:“予玥?你在哪里?”
燕承启摸着黑到床铺边,突然碰到个东西,似乎是发丝触感,燕承启顺着再去摸,终于摸到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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