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手上书洒落在地:“罗什,除去征兵之数,灾民仍有七八万。单凭们自己存粮,最多只够赈灾两三日。两三日后,们自己怎办?”
他沉默着拣起书放到几案上,怔怔地盯着油灯微微跳动灯芯,油灯照见他眼里万般无奈与沉寂哀伤。知他不忍,可定得说。
委婉小心地拉过他手臂,柔声劝:“罗什
他回望着。为节约,们没有点灯,雪地反光依旧照亮他眸子里深沉悲恸。将搅入怀中,他低喃着名字。而,任由泪水沾湿他衣襟。这些日子看到,对,何尝不是种心灵上震撼呢?
吕弘征兵在五日后结束,共征召三万余人。流民中除老弱病残,已经见不到年轻些人。三日后,吕弘带着新招募来兵,还有大批粮食,出发去援助吕光。队伍开拔时,罗什带着弟子去为他们祈福,加入军队流民总算是穿上棉袄,草绳扎在腰间,背后个大大“卒”字。流脓手执着弓矛,眼里满是迷茫。要靠杀死与自己毫不相干人才能得到馒头。更有甚者,在这种野蛮大混战中,他们面对敌人中也许就有自己亲人。
那整天,姑臧城内到处是哭声,仰头看天,任雪片飘落在脸上。想起北朝民歌中有首《隔离谷》,描画兄弟相残惨象:
兄在城中弟在外,弓无弦,箭无括,食粮乏尽若何活!救来!救来!
没有这场穿越,永远都不会切身体会到命如蝼蚁是什意思。
依旧在每天忙碌着,手脚平生第次长出冻疮,又疼又痒,擦姜片也无济于事。可这些都无暇顾及,个噩耗打击得们蹶不振。
农历十二月中旬时,如所知,粮食涨到每斗五百文,已达该段历史时期最高价。李暠沉着脸来找们,说他已支撑不下去。他所有产业,诸如客栈,酒家,药铺等都无法再经营下去。田租也因为佃农流亡根本收不到。他遭受历年从未有过损失。仓库里剩下那些余粮,得保证整个李氏家族能安然渡过这个寒冬。
这对于们不亚于晴天霹雳。失去他支持,们自己能撑到什时候?罗什和苦苦哀求他,却是无用。李暠只是满脸歉意地告诉们,这次他迫不得已食言,是他不对。如果们有除赈灾以外任何要求,只要他能办到,他定会办。
那天晚上,罗什默默地收拾着。将书,多余衣物,切他认为可以变卖东西整理出来,交给。
他目光炯炯,坚定地告诉:“艾晴,不会再买书,不用再每日换衣服,更不必隔十数日便吃肉。灾民吃什,也吃什。但凡能省出钱地方必得省。倾家荡产,罗什也要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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