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娃抬起眸子,眼神怨毒锐利地望向柏啸青,慢慢扯下包住口鼻粗布。
因为长年营养不良,阮娃生得又瘦又小,脸颊下颔尖削。他原本就面目姣好,再加上净身,望去就像个秀致漂亮女孩子。
“……不要你可怜。”阮娃看他阵子後,冷冷垂下眼帘,“把你钱拿走!”
他声音清亮尖细,越发像女孩子。
“阮娃……是为你好。”柏啸青咬咬下唇,“不要再跟闹,争那口闲气。”
只是希望他能够多解些东西,将来能够更好地成为元渭得力臂膀而已。
这年,是建纯八年。
冬天刚刚过去,依著红色宫墙而植柳树,纷纷吐出碧绿芽儿,在风中舞动柔韧枝条。
柏啸青拿著个小包裹,出吟芳宫大门,经过曲曲折折回廊小路,脚下如飞,足足用个时辰时间,来到宫中香坊,在门前不远处停下脚步。
所谓香坊,实际上是宫中最最恶臭地方。这里负责淘挖皇宫各处茅厕,以及刷洗各宫马桶便器。
“闹?!争闲气?!”阮娃忽然激动起来,伸出手,把抓住柏啸青衣襟,仰头看他,“你已经长得这麽高……可是,比你还大上两岁……你知道,这些年是怎麽过来?你那个娘娘,就是想整死!幸亏算机灵,这些年都躲过去……可这宫里,没人不把当烂泥,踩在脚下拼命作践!”
“……所以,才让你走啊。”柏啸青低下头,做错事般低声道。
“柏啸青,你要真心把当兄弟,为好,就离那妖婆子,跟起离开这皇宫。”阮娃勾起唇角,像蛇般盯著他,笑得尖刻,“你倒是肯不肯?”
柏啸青别过眼去:“娘娘待恩重如山,而且对寄予厚望……不能。”
“就知道……所以,你也别再说那些劝话。烂命条,又男不男女不女,死哪儿不是死?还就乐意,留
柏啸青站在门口,隔得还有点远,就能闻到股隐隐恶臭味从里面飘出来,不知里面更加臭成什麽样子。
他站会儿,就看见有个瘦瘦青年太监,穿著补丁摞补丁灰色太监服,用粗布包口鼻,推著辆吱吱呀呀架子车走过来。架子车上面,全是装屎尿马桶。
“阮娃!”柏啸青喊声,朝他跑过去。
青年太监愣愣,将手中架子车放下,缓缓直起身。
“娘娘不愿和你多接触,是偷著来,就长话短说。这点钱是八年攒月银,还有年节赏赐,总共五十多两金子。”柏啸青跑到阮娃对面,把小包裹塞到他手里,“听说,你总在宫里受欺负,还是不要再待下去……用这点钱准价赎身,再到外面做点小买卖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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