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敏之点头:“明白,不会再让你操心。”
贺伯见他终是不听劝,叹口气去。
此后贺敏之愈加勤勉,半年中竟把大理寺二十年来旧
喝到后来,两人嫌酒杯不够爽利,都换酒碗。
直喝到月上中天,杨夫人亲率家仆杀到滴翠楼,杨陆吟道:“家有河东狮,远胜白额虎!”无限留恋看眼酒坛,即刻被醉醺醺拎着耳朵伺候回去。
贺敏之仍是安静笑着,脸白如玉,眼睛亮得吓人,取出锭银子放在桌上,自行出滴翠楼,个人慢慢沿着纳福街回家。
月色如霜,街面上个人影也无,只听到自己脚步声响,步步像踏在心上,突然个踉跄,扶着墙,弯下腰已吐出来,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尽数吐出般,吐完却仰天大笑,欢喜无限,头栽倒在青石地上,睡死过去。
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浑身不带酒气,只有沐浴后清香,身衣服也是干净舒适,眯着眼瞧瞧窗外,正是秋日晴空。
当日审完案件,杨陆出殿,见贺敏之早换白色天香织锦袍子侯着,谪仙般出尘,令人见之忘俗。
上滴翠楼,点菜,螃蟹未上,贺敏之就要大坛莲花白,二两杯子,扬脖就是杯,连尽三杯,方笑道:“杨大人,这酒淡得很。”
杨陆出身世家,擅饮且会饮,笑道:“这酒可不淡,不过今天吃螃蟹,却不该喝这等白酒。螃蟹鲜腥,与黄酒甜香乃是绝配,应当喝江南成州惠泉酒才对。”
贺敏之意兴横飞,立即挥手叫来堂馆儿:“再来坛惠泉酒!”
杨陆自经推举进大理寺,从司直做到少卿仅用七年时间,算得上年少有为,行事聪敏细致不说,双眼睛更是油锅里熬炼出来,有时堂上审案不待用刑,只看他眼神,人犯往往就浑身瑟缩不敢欺瞒,正是只苍蝇飞过都分得清公母厉害角色。
贺伯端来碗粥,说已替他去大理寺告假。
贺敏之迟疑着问道:“谁把送回来?”
贺伯道:“除十三,还会有谁?”
“他人呢?”
“走,说让你放心,他不会再回来。”贺伯抚摸他黑发:“小少爷,你这性子,伤人伤己,还是改改好。希望你就算只剩天性命,也要活得快意。”
此时早已发现贺敏之略有狂态,也不点破,只淡淡句:“心里若是不痛快,醉也好。”
说完便杯杯陪着。
杨陆天生海量,贺敏之深藏不露,个时辰不到,两人就喝光两坛酒。
杨陆脸上泛起些许绯色,贺敏之脸色却丝毫不变,杨陆向爱惜他人才,此刻微醉之下,更是大喜:“原来你酒量这好!再来两坛,今日不醉不归!”
贺敏之只笑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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