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凝视着贺敏之,说不出苍凉:“敏之,你可都听见?这生,注定是欠你们母子。身在帝王家,有种种
“人说帝王无情,却不知也是逼不得已,动不得情,这生最大憾事就是让五妹远嫁,做无情之人。”
“十年后她就病亡。”
“生不能聚首,却盼望她魂魄能够回来,宫中丹鹤苑,直留着等她……”
聂十三心肠素来坚硬,听文帝这番话,却不禁黯然神伤。
已不必再问当年安和公主与之生离爱人是谁,想必她自请和亲,也是为割断这段不伦之恋。
父,为何他这些年都流落在外?”
文帝苦笑道:“皇家宫墙重重叠叠,秘密本就多。”
凝视着灯光,缓缓道:“敏之身世,自是不能公开,连提都不该提……可能太寂寞,也憋得太久,今晚却想跟你说说。”
“敏之母亲是安和公主,也是五妹,小名叫做丹鹤。从小和起长大,感情……很好。”
目中尽是沉缅往事柔情。
既不能相守,于是成全,成就爱人皇图霸业之心,保全个万民安居宁国——安和公主,不负“安和”之号,果然奇女子。
只是这段宫廷密事,不知贺敏之知不知晓,想到此节,聂十三心中惊,忙转眼看去,只见他紧闭着眼,眼角却不断有泪珠滑落,渗入发间,转瞬消失。
文帝伸手抚摸贺敏之头发,手势里是不尽怜惜,声音却又是无奈冷酷:“七年前灭燕亦,慕容之恪和慕容之悯兄弟却漏网逃,慕容族铁血嗜杀,不擅治国,于复国念却极是执着,这两个皇子流落民间,于宁国始终是个遗患。”
“敏之就是慕容之悯,是五妹孩子,却也是慕容氏余孽。”
“所以,他只能是贺敏之,永远都不能认他,旦身份败露,就是杀身之祸。”
五月榴花,雪白衣衫,明媚清妍笑靥,情致缠绵泪痣,午后共读卷晚唐词,拿起画笔为她绘幅小像,私自出宫分吃串冰糖葫芦,荷叶深处执手相对甜蜜和恐惧……
聂十三也不催促,只默默等着,不知过多久,灯芯哔剥声,闪出朵哀婉灯花,文帝惊觉,轻声叹口气,续道:“当太子时,西州慕容氏屡屡作乱,铁骑几乎无敌于天下,其时几位兄弟是拥兵王爷,掌有军权,对皇位虎视眈眈。内忧外患之下,丹鹤自请和亲燕亦。”
“她是为……”
“金枝玉叶沦落异族,丹鹤以己之身,消弭场战争,换来大宁十数年太平,也给时机平息内乱,挽救千万百姓性命。”
“她别故土,与相爱人生生离别,却使得宁国无数女人避免失去亲人爱人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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