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正是虎步之形。且分明是龙阳之戏,画得极为精细传神,诱人遐思,便不是断袖,看只怕也会起分桃之念。画中男子在另男子背后,手搂腰,手抚摩前面男子胸口,正值抽送进退之际,玉尘大半入得穴中,不得纤毫余地,前面男子回过脸来星眸半闭,面容俊美却冷峻硬朗,仔细看去,竟有几分聂十三模样。后面男子只见侧面,钟灵毓秀,却与贺敏之略有些相似。
贺敏之对自己手艺颇为自得,欣赏足足盏茶时分方才说道:“这自然是人。”见聂十三脸色不善,忙补充道:“是两个男人,正在行房事。”指着另幅画,道:“这本是套画,这幅是前戏。”
聂十三瞧,见那幅画中,两人衣衫尚未解尽,似贺敏之男子身穿蓝地卷草纹长衫,似自己男子竟是锦袖红裳半褪,偎依在蓝衣人怀里仰首承吻。看之下,再忍不住怒意:“这是你?这是?”
贺敏之叹道:“十三,你讲点道理好不好?这怎会是你呢?你何时穿过这等旖旎红衣?”说着颇有所憾
羹,脚下穿着厚厚银狐暖套,从半开窗户,悠然看着外面雪花翻涌,看时间久,眼睛发花,把那从天而降六瓣雪花硬生生看着雪花白银,锭锭砸将下来,只看得眉开眼笑,别提多开心。
正笑眯眯美着,屋门砰被聂十三推开,带进来屋子寒气。
贺敏之忙关严窗户,奇道:“你今日不是要见新收弟子吗?怎有空回来?”
聂十三不语,双眸如平日,天河倾泻神光璀璨,贺敏之却是等眼力见儿,已发觉那眼神里颇有危险之意。略思忖,决定以柔克刚,道:“后面炉子上炖着核桃羹,你要不要吃?”
聂十三摇头,从背后取下个包裹,啪摔在桌上,散开来,却是画卷十二卷,卷卷是春宫,龙翻、虎步、猿搏、蝉附、龟腾、凤翔、兔吮毫、鱼接鳞、鹤交颈诸般姿势应俱全。
贺敏之见东窗事发,但打也打不赢,逃也逃不掉,也只得拿出当年大理寺少卿临危不乱架势,舌灿莲花,与他周旋讲道理。
缓步走到桌前,指着幅,赞道:“十三,你买纸还真是不错,你瞧瞧这质地纹理,当真是滑如春冰密如茧,着水不洇,又经得住皴染,画显笔墨浓淡润湿,却又浓而不浑,淡而不灰,润而不腻,湿而不透。好!好极!”
聂十三听他千好万好顿怒赞,也不说话,只狠狠盯着他,脸上却不自觉染上些儿绯红。
贺敏之看在眼里,绝不敢取笑,只热情洋溢说道:“十三,今日难得你都有空闲,要不教你作画如何?”
聂十三伸出根手指,戳着画中人,道:“这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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