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容皓伸手过来,递给他把剑。
“当初在天香楼,赫连王子给看你刀。”容皓平静地看着他:“今天也请赫连王子看看剑吧。”
他手中握着剑,有着极古老名字,是容王府家传。他手修长干净,指甲像玉,这是双握笔手,如今却握着剑。他那总是带笑眼睛,此刻也不再像狐狸,而是冷静得像头狼。
赫连笑起来。
当初在天香楼,自己听见他教人权谋,觉得好笑,心血来潮,提前挑衅他,露形迹,然后才开始收网,算是提前警告。如今他也以牙还牙,提前告诉自己,他要破局。
忽然有点想笑。
他不是爱笑人,不知道为什,见这个“容大人”就变得意外地轻佻而刁钻,嘲笑失败猎物不是什好习惯,许多强者都输在这上面,他见过狼被垂死挣扎胡羊顶伤,但只是忍不住。
“容大人。”他笑着道。
容皓显然也知道他这笑意味,只是站住,戒备地看着他。他本来生得清俊美貌,敖霁适合锦衣烈马,他却很适合这种文士儒衫,越发显得清瘦风流,腰只剩下细细把,连挂着麒麟玉佩都显得太重。
“容大人,”他又叫遍容皓:“你去过呼延河没有?”
这好夜晚,赫连想与他聊聊呼延河,他却请赫连看他剑。
命运真是玄妙无常。
自然是没去过,他看着眼前清瘦青年,轻易就可以临摹出他生来,锦绣丛中富贵公子,满腹诗书,风花雪月,仁义道德,他什也听不懂。
但赫连忽然想跟他说起呼延河,说起草原上大雪,那个他差点冻死雪天,说起希罗少女金发和纤细身体,西戎弯刀刺穿这样身体就像刺穿张薄薄丝绸那容易。察云朔就在他面前杀掉她们,像杀掉群羊。他记得那温热鲜血把积雪融出片凹陷。自己拼命挣扎,几乎把绳子都挣断,那些熟悉面孔还是在他面前倒下去,碧绿眼睛里光芒渐渐黯淡,他终于大喊起来,他求饶道:“不做希罗人,愿意做西戎人……”
绳子勒进他肉里,他挣扎得那样用力。直到察云朔斩断绳索,把刀递到他手里。
他说:“做西戎人,是要会用刀。”
但赫连什都没来得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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