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隅站在阮衿侧边,其实甚至都不需要扭头,只要眼珠稍稍转动就能够发现自己。但他是真很呆,像是在用迟缓视线寸寸地抚摸那根烟头。
“不用谢。”他说。
好像总是你来往,本正经,或者是不经意互相帮助。就跟令人烦躁导数求证样,无限趋近于朋友,但其实又算不上朋友。这奇怪疏离,无穷小下去,于是呈现出种悬而未决逼仄。说实在,李隅不喜欢这种微妙感觉,就跟他喜欢几何而不喜欢函数是个道理。
晚自习中间休息五分钟铃声已经响起来,空荡荡飘散在夜风里。
这五分钟空档,原本在以往很快会有学生扎堆上来抽烟,尤其是面临着迫近元月调考高三党。但这周却已经没有人,变得空旷萧条,因为上周有个因为月考成绩不佳而精神焦虑男生,抽完根烟之后翻栏杆企图跳楼,当然,他是z.sha未遂,四周人眼明手快地把人揪下来。
不知道从什时候起绕到自己斜后方,悄无声息李隅,就像只蛰伏在黑暗中黑猫,正弯下腰来盯着自己手机。
阮衿被骤然这惊吓,差点把手机扔到楼下出去。李隅扭头看到他那副惊魂未定样子,保持着那个贴近姿势继续问,“嗯?说吧。”
很清淡烟草味道,从李隅衣领上脱落下来,同冷风混合在起,顺着阮衿呼吸进入肺中。这味道忽然使他打个激灵,脑中持续沸腾团浆糊也迅速平静下来。
实在是过于草率,这并不是充分必要条件。他就是嫉妒和生气,拿着漏洞百出论坛就当做证据,这种行为实在不光明磊落,且如果是被恶意污蔑,这对个女孩儿来说,确是莫大侮辱。
现在他看见李隅脸,许多原本就不堪击想法迅速褶皱和萎缩下去,然后像病毒般被浸润在月光下李隅给完全杀死。
然后天台栏杆被立即加固增高,还上锁
阮衿看眼他眼睛,很快又避开,变得无精打采起来,“也没什……就是想谢谢你中午事。”
“你其实不擅长说谎。”李隅知道他没有真话,也没再继续盘问下去,只是站直身体。
刚才他抽完烟已经准备下楼去,楼道里忽然就传来那种噔噔噔急促脚步声,像是心脏在搏动样,连带着灯也在持续着闪烁不停。
李隅背靠着门,就见阮衿以种非常生猛姿态闯进来。他扭头左顾右盼仿佛在找人,朝水箱茫然地走去,过会儿又沮丧地在栏杆面前蹲下,就是始终没回头看到李隅站在门板这里,这倒是挺有意思。
他慢慢跟过去,就看见阮衿盯着他方才熄灭烟头发分钟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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