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负重伤又毫无内力,却能在飞瀑水流后藏足三个时辰,意志
沈墨钩胸口血如泉涌,神色却不慌乱,伸手拔出刀,看眼随手扔开,点伤口周围数处穴道,血流渐缓。这刀显是伤肺叶,内息稍运转至胸口,便是剧痛攻心凝滞不前,已再无动手之力。
沈墨钩急促重重咳嗽几声,口中不绝喷出血来,却对苏小缺笑道:“你们两个……很好,你……你真是……真是好得很。”
虽笑着,眼神里却是毫不遮掩森冷恨意。
不恨谢天璧,恨是苏小缺。
这二十多年自己只杀人不救人,苏小缺以身作饵,打碎自己那点难得萌生柔软,何其残忍?
野无人,沈墨钩更无所虑,不到顿饭工夫,苏小缺嘴唇上已有些许血色,而沈墨钩全力施为,头顶氤氲出丝极细浅淡白气,面容却更是秾华艳煞。
水瀑像把完全打开折扇,清晨阳光下,银练垂天,飞珠碎玉,声响更似远雷滚滚。
突从瀑布中飞出条细细乌金索,尽头把苍灰刀,似支利箭从背后激射沈墨钩,飞瀑隆隆水声,正巧盖住刀刃破空声。
以沈墨钩武功,要避开这刀不比吃块鱼肉更难,但这刀时机拿捏得却是妙到巅毫,此刻苏小缺伤势渐稳,沈墨钩正将廿八星经真气丝丝从他体内抽回,头顶白气亦同时寸寸消失,真气施发时候随时可以停止,但收却须气呵成,中途不能稍有停顿。
而此刻刀锋已无声无息破空而至!
苏小缺知他误会,也不辩解,只怔怔看向谢天璧。
谢天璧衣衫尽湿,似站都站不稳,背却挺得笔直孤傲,眉宇间自有不可世夺人气势,慢慢捡起刀,挂于腰间,从怀中掏出只玉盒,却是曾送给苏小缺寒玉蟾蜍膏。
谢天璧刺伤苏小缺后,从他怀中搜出这盒灵药,却未给他敷上,就是想让沈墨钩耗费真气救他性命,自己伺机偷袭,眼下沈墨钩已重伤倒地,这才拿出药膏来,帮苏小缺厚厚涂上层。
苏小缺问道:“你在瀑布里躲多久?”
两人距离极尽,苏小缺声音虽低,却也不被水声遮住,谢天璧答道:“三个时辰。”
吃鱼肉确不难,越是嫩滑鱼肉,里面藏着鱼刺,却越是容易刺伤咽喉。
刀气侵体,沈墨钩方才发觉,若常人已根本无从闪避,沈墨钩却在死生线间,尽力侧过身子,躲开心脏要害,而刀锋却已破体而入,透出前胸,甚至能觉察到冰冷锋刃擦着心脏而过死亡触感。
败涂地。
这个陷阱看似简单,却精准毒辣,因地制宜,人心时机细节无不丝丝入扣。沈墨钩败得心服口服。
刀是长安刀,从瀑布中钻出人自然就是谢天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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