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年听这话另有深意,正待询问,却见刀光闪满室光华璀璨,喉头冷双手热,头颅垂下时,见自己满手鲜血,费力想想,才悟出原是自己颈血淋漓。
濒死模糊中,只见那人鬓发如霜,侧过身去仰着脸,声叹息轻如鸿毛却又是重如山哀伤:“小缺……”
苏小缺觉直睡到午后,方才醒来,周身酸痛自不必说,两股间却感觉甚是清爽,伸手摸,也没有血迹污物,知沈墨钩已趁自己昏睡时打理干净,咬牙笑,也不愿再想昨夜床上之事,伸伸懒腰,起身穿上衣服,番折腾之下,后庭竟未流血裂开,不禁有些奇怪,略思量,到枕边取昨夜所用药膏,打开细看,原来这药膏润滑之余,尚有止血生肌用处。
当下拿着药瓶在手中抛接,看着瓶子在空中划出弧线起落,时技痒,从床上抽屉中又取出些瓶瓶罐罐、诸般*器,以漫天花雨手法抛出,双手如网,身形微动,于半空中捕鱼捉鸟般纳入怀里。
奈何设下千重网,网网有漏鱼,更兼苏小缺伤势未痊愈,身法略有滞怠,只见个墨玉男形直冲着两扇雕花檀香木房门就去,恰巧此时沈墨钩推门而入,迎面就看到个黑乎乎龟头气势汹汹扑来,瞧那意思,是要磕碎沈宫主两排银
脸靥,到老到死,都是二十年前姝姬手底下容颜最美天赋最高药师宋鹤年,也是见过、救过、服侍过沈墨钩种种不堪之伤宋鹤年。
就算他喜欢始终都是苏辞镜,但能默默陪伴他,于他有恩对他有情还是宋鹤年。
不想今日容颜尽毁妙手不复,宋鹤年只觉伤心欲狂痛不欲生。
木然盯着那琉璃瓶瞧半晌,突想到苏小缺人在七星湖,只要沈墨钩发话,这毒想必也不难解。方才心慌意乱之下,竟未想到这要紧关节!
念至此,不由少几分伤心,回复些力气,她素来爱洁,忙起身点烛,把地镜片打扫干净。
夜风吹过,把窗下铁马吹得叮当作响,宋鹤年走过去想把窗户拽上,刚关半扇,阵冷风袭来,个青衣人影已飘然穿窗落入屋内,侧着月光,却是遮不住深邃分明英挺轮廓和星沉海底湛湛眼眸。
这人进得屋来,只静静站着,左手抚刀,空气无端紧绷如弓弦欲断,宋鹤年激灵灵打个寒颤,直觉到恐惧,想退开两步,却发现脚步已僵涩,竟被这人气势死死压制。
这人盯着宋鹤年瞧眼,淡淡道:“原来他已下手。”
见他蹙蹙眉头,似有些犹豫,宋鹤年勉强笑,问道:“阁下何人?深夜造访妇人住所,未免有失尊重。”
那人眉峰微扬,下决断道:“小缺做他,还是得杀你,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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