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说罢,把枕头旁边围巾拿过来给人围上:“满世界都是你在单位照片,还嫌穿着西装不够招摇是吧?裤子要是不够长就凑合吧,下个停靠站让他们送两件大衣上来。早饭吃没有?让人再买两个包子过来。”
周延聆倒是不急,把人捞过来先亲亲。他满是烟味嘴唇闻起来不怎样,伍凤荣推开他,翻身下床又去找东西。周延聆看着他阴沉着脸手拿剃刀过来,嗡嗡齿轮声乍听得人头皮发麻,这才露出讨好谄笑——
“干什?又不是……哎呀,占你两句便宜也不用杀人灭口啊?”
伍凤荣偏头示意他坐起来:“废那多话,剃头!你以为换身衣服就没有人认出你啊?”
周延聆苦脸,还是顺从地挺背坐直,任由伍凤荣在他脑袋上动刀。伍凤荣在他面前放块镜子,抄着剪刀利落地下手。周延聆倒不是介意换个发型,他就是剩个板寸也能挺住,只是没有想到伍凤荣真会给他剪头发。多少年没有人这样给他剃头?小时候只有他妈爱这指使他坐着剪头发,从学校毕业后都是自己对着镜子修剪,因为他不喜欢理发店里那股香精味儿,更受不群染得满脑袋红红绿绿理发师给他“设计造型”。
以前被人拖到巷子里打过,腿差点打断。都是职业习惯。”
“你这是欠揍。”
周延聆难得正经,没有撩拨他:“知道你想说什,也想知道犯谁忌讳。不过也不急,这人现在肯定在车上,说不定接下来还有危险。也不给你在这儿空口白牙地胡诌,要不你先抓到这个人,要不自己把人找出来,找出来可能得先揍顿,再交给警察。你刚刚通知乘警吧?见到几个乘务找乘警嘟嘟囔囔。”
“是列车长,要保证乘客和乘务组安全。”
“该交代也都交代,还有什想问?”
从镜子里往后看,伍凤荣只露出半张认真专注脸,微长刘海搭在眉骨上,那眉骨又高又直,
“你去白河干什?”
周延聆盯着他脸:“说去自证清白,你信不信?”
伍凤荣懒得去分辨。他看出来,这副嬉皮笑脸皮相是周延聆精心准备面具,人家都觉得卖保险油滑善变,他就顺理成章地这乔装自己,也方便与陌生人保持距离。但两个人肌肤之亲也有,按道理应该比别人更亲密些,伍凤荣以为撕下这层皮,结果露出来还是副假面,揭开层还有层,真真假假难以捉摸。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真心?有没有坦诚胸怀时候?
好会儿,两人维持着沉默,抬杠似互相较劲。
最终,伍凤荣没按捺住,从床下面抽出行李箱来翻两件休闲装扔到周延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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