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转头看着黎璃，叹
口气。“没良心
男人，到处都有哦。”
她霎时无语，沉默地晒着太阳。没良心男人，其中有
个是自己父亲。黎璃不想责备任何人，每段婚姻结束都有各自理由。初中学相濡以沫这个成语，她异常感动。进大学后读过庄子原文，才恍然明白这四个字压根和夫妻情深毫无关系。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那个断章取义人，留下美好幻想给后世，生生掩去残酷真相。相濡以沫是迫不得已，若能悠游于江河湖海，有谁心甘情愿困于浅浅水洼。
或者平行是男女最好相处模式，无限靠近但始终无法重合。
黎美晴和黎国强开始忙着料理母亲身后事，作为半子柳之贤也来帮忙。做头七那几天，他差不多天天都来。
他不爱她，有半原因是先否定她外表。假如他没有喜欢过韩以晨，假如没有柳千仁，裴尚轩同样不会爱上自己。
她不曾忘记少年在眼镜店里不屑眼神，他说：“
才不会喜欢丑八怪呢。”
九九六年春节，黎璃外婆过世。老人在年初三那天于睡梦中无声无息离开人世，走得十分安详。
黎璃伤心欲绝，她从小和外婆起住，几乎由老人手拉扯成人。有时候黎璃觉得外婆比母亲和自己更亲近。虽然外婆大字不识几个，到后来耳背得厉害听不到她说什
，但是黎璃仍然喜欢和外婆说话，尤其是投诉黎美晴不是。
裴尚轩名字常常出现在黎璃口中，在外婆还听得见时候，她用满是老茧手摸摸外孙女脸，说那个孩子定会明白你对他好。
“叔叔，谢谢你。”某天晚上黎美晴留下守夜，柳之贤和黎璃同回家路上，她向他表达谢意。
柳之贤愣愣，不自在地笑笑。“小璃，说谢谢太见外。”
黎璃也觉得自己话不合时宜，像是和个陌生人对话。她明白是柳千仁缘故，那个阴影她现在还不能忘记，连带着影响身边人。
“小璃，是不是发生什事？差
黎璃乐呵呵地问：“要等多少年？”
外婆便笑，脸上老人斑也散出慈祥。“你和你妈其实很像，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人。当年你妈要嫁给你爸，和你个脾气。”
这是黎璃第次听说父母事，以往不管她如何旁敲侧击，家里大人全都三缄其口。她只知道父亲姓刘，自己原名刘璃。
“你妈比你爸大两岁，和你外公都不赞成，你妈定要嫁过去。”老人晒着太阳，絮絮陈述往事。
“那，他们为什分开？”黎璃下意识不想用“离婚”这个字眼描述自己父母。对于素未谋面连照片都不留张父亲，她有着血缘上天然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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