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桓垂下眼睛,睫如鸦羽,复又抬眼望着林熠,那双眸子简直摄人心魄,烛光映出他鼻梁道温润弧度,林熠心头微动。
“姿曜,今天所见费令雪和曲楼兰事,觉得很多事须得坦诚相对”,萧桓声音缓和如泉,“但有些话,还是想待时机合适再与你说。”
萧桓顿顿
毒蛊化为湮粉便没有生命力,但残余粉雾有毒性,萧桓抬手熄灯烛,催动内力遍行经脉,试图将余毒逼出。
林熠本来有点郁闷,但发现萧桓没有动静,觉得有些奇怪,昏暗中问道:“怎不睡?”
萧桓低估那毒蛊雾粉毒性,待最后丝余毒自掌中催发出去,他撑在床边俯身吐口血。
林熠当即弹起来冲到床边,扶着萧桓:“怎回事……是那毒蛊?”
萧桓本无大碍,这口血只是淤积残毒所致,吐出来便无妨,可感受到林熠贴过来时身上温度,便什也没说,只是摇摇头。
“姿曜,过来。”萧桓弯眼微笑,眼角那颗痣温柔得令林熠生不起气来。
林熠心想,总不能跟耍小媳妇脾气样,便很大度地到萧桓身边坐下,看着他斟茶递来,便又大度地接过喝口。
这茶入口,半难受就消。
“生气?”萧桓直接问道。
林熠反倒说不出来,瞪着眼睛看着萧桓,奈何这人好看得紧,越看心里那点难受就越散得干二净。
屋内依稀淡淡月光,林熠借着这缕薄光凑上去,手搭在萧桓腕脉,感觉到脉气异动,但没有太大问题。
仍是不放心,他光着脚跳下床,迅速点灯,端茶盏和空杯回来,俯身看着萧桓:“怎样?”
萧桓取锦帕擦擦嘴角血迹,接过茶漱去口中血腥,脸色比寻常苍白些:“姿曜,别担心。”又笑笑道,“你其实很会照顾人。”
林熠此刻离他很近,看着他桃花眼蕴层雾气,眼角那颗痣衬得有些悲伤,嘴角还隐隐有血迹,心里顿时拧得乱七八糟。
“你……为什对这好?”林熠问。
方才是他护着自己,又有什可气呢,出门在外对人有所保留,本也是正常事。
“不生气,睡罢。”心里电光火石间千回百转,林熠呼出口气,点埋怨也不剩下。
萧桓感觉得到林熠是真不介意此事,看着林熠又出去确认遍费令雪情况回来,两人便简单收拾,在房中睡下。
费宅客房内只有张床榻,林熠想到萧桓当时那招,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若说江湖前三也差不多,哪里需要自己守着,便火速先上去占床内侧位置。
萧桓无奈笑,刚在床边坐下,却突然感到身体有异,意识到是江悔手里蛊化为湮粉后,自己没来得及屏息,恐怕吸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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