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次去金陵面圣,都是以酆都将军名义?”林熠回忆会。
“正是。”
这样爹,这样娘,其实不如夜棠、容姑姑和聂焉骊亲近。
萧桓性情偏冷,除林熠,未曾执着于什,不会囿于这些过往,谈起来也不伤怀,倒是林熠听得心肝抽抽。
“萧桓
林熠静默良久,方有些嘶哑地开口:“你这好,她怎能……”
萧桓笑笑,伸手握住林熠手:“都是过去事,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是怎样人,而不是要你难过。”
“你会不会很不喜欢这里?”林熠侧过身,在微弱光线中看着他。
“如今不会。”萧桓道。
从前当然很不喜欢,可后来登上帝位、迁都江州,林熠与他那段日子就在丹霄宫,这里被新记忆覆盖,就不再面目可憎。
之中,萧桓母妃有着极致美貌,也不幸恰恰就是这种女子,永光帝疏远对她而言极其致命。
因爱生恨过程总是来势汹涌,萧桓母妃顺势把传言利用到底,逼得永光帝忌惮于命理之说,也忌惮于这位七皇子,最终乖乖建造丹霄宫,将这对母子送到江州,再不见面。
她让陛下恨足她,也把她自己逼到绝境。在丹霄宫那几年,她与永光帝之间气数已尽,像失去阳光和水分睡莲,日复日失去生命力,最终发疯。
丹霄宫内仆从众多,但相依为命不过是他们母子二人,她天天发疯过程,萧桓都看在眼里。
日,她把萧桓带到丹霄宫后那片红莲阵,这位南疆巫女在儿子身上施下最后道咒术,纵身跃入满池火红睡莲间,波光万顷,血色滔天。
“寂悲带你云游四海,也有道理。”林熠道。
他想起寂悲对萧桓所说那八个字:苦孽扰扰,不破执。
萧桓点点头:“要说起来,自母妃去世,陛下反而不再那忌惮。”
自从萧桓母妃离世,永光帝对这个七皇子有怜爱之心,关系缓和,默许萧桓重整先帝留下鬼军基业,南边兵权由他掌管。
这也不全是怜爱,永光帝知道咒术事,自然不那忌惮萧桓,父子俩年到头不怎见面,见面也不需如仇人般,倒托这毒咒功劳。
仆从侍卫们赶来,杀阵已启,萧桓被容姑姑捡回命,他母妃带着数十条性命殉身池中。
“于她而言,那天是解脱。”萧桓像是在讲别人事。
林熠无法想象七八岁萧桓整日困在这样座仙宫琼苑之中,守着位美貌之极却渐渐发疯母亲,那又是什样日子?
而唯相依为命女人,视他为幸福阻碍,偏要死前施以南疆最狠毒咒术,再死在他眼前。
世上所有尊荣加诸于他,世上所有诅咒亦加诸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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