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久微垂眼帘道:“在这金碧辉煌宫殿里呆久,固步自封,竟不知晓,如今大乾,暮气竟已经这重。”
“殿下?”张有德有些疑惑地唤声闻人久,迟疑道,“殿下今日怎……”
“没什,不过是见到些处于皇家之中从未见过东西罢。”闻人久将帕子浸湿擦擦脸,“你说,孤那些对于皇位直野心勃勃兄弟们,他们可曾知道碗米粥要多少银钱?可曾知道家年所交杂税几何?可曾真想过登上那个位置后,要为这大乾千千万万子民做些什?”
“殿、殿下。”张有德嘴唇轻轻开合几下,看着闻人久时之间竟说
张有德送洛骁回来时,闻人久正在屋内随意地翻着书,见人进来,却也未抬眼,只是问道:“今日孤外出之时,可有谁入到孤这东宫来?”
“日间七皇子曾来次,说是要同殿下同去皇后那里赏花。只是奴才推说殿下身体抱恙,便给阻。”张有德走上前,道,“只不过殿下今日在外奔波日,身体可有什不适?”
“无碍。”闻人久淡淡地道声,只是看着书,许久缓缓抬头,带着几分审视地看着他问道,“张公公,孤记着你祖籍仿佛是在榴州那边?”
“榴州乌木县。”张有德替闻人久拿来换用亵衣,感叹道,“时间过得太久,都快要忘记,难为殿下还记着。”
闻人久将手中书放下,站起身,伸直双臂任由张有德替他更衣:“榴州离这帝京算上来也有不短路罢?那孤问你,当初你又何为会想要入宫?”
张有德微微怔,而后仔细地替闻人久将衣服暗扣都系好,笑着道:“殿下怎好端端问起这个?”
闻人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道:“因为穷困?”
张有德微微叹口气,将最后带子束好,退到侧,道:“奴才在家中行二,四岁那年,榴州连着周边三个州齐大旱,许多庄家田地收成都不好。不过,若只是这样也能指望下年,但是没想到,这旱就是整整旱三年。老天不给粮食,人都没法活,那几年可真是饿死不少人,尸体堆堆都能堆成座小山。”
“惨烈至此,先帝竟也没有拨款赈灾?”闻人久站会儿,指尖轻轻按住圆木桌上摆着那本《帝王策》,长长睫抬,双黑沉眸子泛着冷冷光,“也不怕难民,bao乱?”
“先帝当政最后两年荒*无度,对政事漠不关心,他甚至都不知道榴州灾情,又何谈拨款赈灾?”张有德笑着摇摇头,“再来后来,新帝登基,税负不减反倒是又加成,在榴州实在是活不下去,所以家里只得送奴才入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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