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久却不做声,只是抬眼看着洛骁,双纯黑色瞳似笑非笑,像是带着点玩味。
洛骁便是懂。
“那替殿下跑这趟,殿下可有什赏赐与?”洛骁从椅子上站起来,整理下衣襟,浅浅笑着问闻人久。
闻人久冷笑声,看着洛骁道:“你不是说为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做这些事本是应当,怎好好还敢要起赏来。”
“赏罚分明才是个好主子。”洛骁微微笑着,却分明是个不依不饶态度。
这方用完药,走廊里却突然传来阵脚步声。闻人久看眼张有德,张有德点点头,走过去开门,门甫拉开,只见自己手下个小太监急匆匆地朝着自己这头走过来。
“在东宫内这毛毛躁躁成何体统!”张有德瞪眼小太监,而后才问道,“何事?”
小太监踮脚,低声在张有德耳边说些什,张有德看他眼,便又赶紧进内殿。
“殿下。”张有德站在闻人久和洛骁下方,轻声喊声,“皇后手下李妈妈往东宫送来张拜帖,这会儿,人已经在宫外候着。您看……?”
“李妈妈?”闻人久缓缓抬眼去看洛骁,“你说这李妈妈今日上孤着东宫为什?”
“那你倒是说说,要什赏?”闻人久倚着床榻,眯眯眸子,“平津侯府向来得帝宠,府内珍宝怕也是不计其数。世子眼界开阔,若是问孤要什稀罕物什,孤这东宫恐怕也是拿不出。”
“问殿下要那些死物有什乐趣?”洛骁朝着闻人久看眼,眸子里闪烁着些许打趣味道,“要赏赐只样——明日再来殿下这青澜殿,只要殿下能在面前痛快些将药喝,便就很好。”
言罢,看着闻人久略有些发怔模样,失笑地走到那个在门前等着小太监面前,抬抬手,道:“去将李妈妈带到西厢去罢。”
小太监是昨日亲眼见得那王妈妈被拖出去杖毙,是以对于这个看起来斯文俊朗小侯爷竟是不自觉生出几分惧怕出来。
“左右不会是替皇后讨伐殿下。”洛骁替闻人久将食盒收好,微微笑道。
“既然不是讨伐,那便该是赔罪。”闻人久懒散地倚在床榻上,淡淡地道,“昨日才死个乳母,今日不但不能兴师问罪,却还要派个贴身妈妈来孤这里赔罪,皇后这贤德之名,确实是不虚。只不过,孤身子不爽利,怕是无法亲自去见李妈妈。”
“那殿下意思是……”张有德试探地问道,“就这将李妈妈打发回去?”
闻人久摩挲下自己指甲,若有似无地笑笑:“却也不能将皇后那处得罪狠。”
“那……”张有德有些糊涂地看着闻人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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