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头,闻人久坐在床榻上尤自在下棋,闻人安走过去站在闻人久对面,阴柔道:“都到这个地步,皇兄还能有此雅兴,实在是佩服很。”
闻人久终于抬头看他眼,双漆黑眸子里却是无悲无喜,仿若看着件死物。“啪”声,他将手中漆黑轻轻地落下,对着闻人安淡淡开口:“既然难得来,不若陪朕下局棋?”
闻人安实在是恨急他这幅不惊不辱样子,他笑起来,甜蜜地道:“皇兄想要下棋,自然是愿意奉陪,只是今日不成,今日找皇兄还有件大事呢。”将份已经拟定诏书摊在闻人久面前,“皇兄自小身子骨就不好,只怕即位后大事小情累及皇兄身体康健。左思右想,实在不忍皇兄如此操劳,今日这才特意来这里。”字句,“这退位诏书,皇兄你便签罢。”
闻人久垂眸扫眼那诏书:“退位?若朕退位,那大乾又该怎办?国不可日无君。”
闻人安便笑:“皇兄只管放心,皇兄只要退位,自有能人代替接管江山。”
却听那头忽而道:“夜来无事,公公去替朕将棋盘摆上。”
张有德应个“是”,便去将棋盘拿在矮榻上摆上去。
没有对手,闻人久便自己个人下。他落子极快,时间,整个屋子里便只有棋子与棋盘撞击产生清脆声响。张有德并不敢打扰他,只静默地站在旁侍候着。
不知过多久,外头突然传来巨大喧哗声。张有德微微动动,他瞧眼闻人久,那头却似是全然沉浸于自己棋局之中,对这极静环境下显得格外诡异喧哗却是浑然不觉。
规律敲门声蓦然响起来,张有德轻轻道声“陛下?”闻人久并不抬眼,只是从棋盒中拿枚棋子放在指尖,视线依旧锁在棋盘上:“来者是客,去开门罢。”
“能人?”闻人久摩挲着手中棋子,唇角微微陷落,似笑非笑,“却不知这所谓能人指可是贤王?”
张有德应声“是”,几步走过去开门,门外却是张熟悉笑脸。讨喜眉眼完成可爱月牙状,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年岁,开口声音甜蜜犹如蜜糖。
“张公公,听说皇兄在此厢房?”闻人安笑嘻嘻,“几日不见,对皇兄甚是想念,不知公公可否让让路?”
话语温软,可那柄架在他脖颈处正闪着冷光长剑却叫人生寒。
张有德身子僵僵,脸色有些难看起来:“贤王这是什意思?”
闻人安眸子里闪过丝阴冷,他笑着,面色却满是阴翳:“能有什意思?不过是来瞧瞧皇兄罢。”说着,将张有德衣襟抓,随手扔给身后侍卫,提剑便进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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