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桐故去,令冯砚棠在很长段时间内都颇为消沉,心里总想着他年纪那轻,怎竟做异乡孤魂?好在那时厂里事多,还可以藉由工作排遣。管事经理拿着新生产压缩饼干给他看,他掰块尝尝,不由得抱怨硌牙,感慨道:“当兵就天天吃这东西?那可真是受罪。”管事经理道:“有这个吃就不错!再说咱家生产东西,保质保量,行军打仗吃,块能顶天!”冯砚棠笑道:“你少自卖自夸。”管事经理说:“怎是自夸?就不说生产军粮责任重大,单为咱们介绍人面子,也得好好地把关质量不是?”冯砚棠闻言心里动,便问道:“说起来,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呢,咱们是怎谈下来这单?”管事经理道:“天机不可泄。”冯砚棠哈哈笑道:“这倒新鲜,什天机?你不说,日后可别让查出来。”管事皱眉头道:“都过去事,说也没意义。”冯砚棠还道他是嗔怪自己晚归事,跟他赔罪,管事经理却连说当不起,后来看冯砚棠实在不通,就说:“说厂长,你平日里多明白人,怎这回倒糊涂?这单若不是你那干爹递话,咱们能拿到吗?”冯砚棠登时愣,惊道:“什?你怎才告诉!”管事经理说:“倒是早想告诉你,可那时你不是有事耽搁在S市吗?章司令见到你电报,以为你在那里交什称心知意好朋友,重要得连命都不顾,就不让们再提这件事。”冯砚棠从台阶上站起来,在大院里踱来踱去自语道:“难怪他什都知道,难怪他那时会那个反应!”
管事还劝他别太激动,可冯砚棠这会是刻也坐不住,他怅怅踱几圈,倒想起来好几天没去探望过老太爷,便买两斤新上市柑子,去老太爷暂住寓所。
那时候,日寇对西南轰炸得十分厉害,章司令为安全起见,将老太爷住处选得非常偏僻,却恰好离冯砚棠饼干厂很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特意安排。冯砚棠连滑竿也不用坐,走没几步就到,章老太爷恰好在门外晒日阳儿,看见他便唤声:“棠儿!”
冯砚棠闻得这声,几乎是扑到章老太爷身上,老太爷拍拍他手说:“好孩子,你怎又来?都说不让你跑这勤。把老骨头还能怎样,可你要是万遇到轰炸机,那可不得!”
冯砚棠本来就存心事,闻言不由得鼻子又是阵酸涩,险些落下泪来,他便问章司令最近有没有信来,老太爷说:“哪有那快?上周末刚寄来封,下封信恐怕要等到下月初!现在寄封信也不容易啊!”
冯砚棠叹着气点点头,将柑子递给接出来大管家,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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