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子虚每次都看得胃疼,从某种诡异角度出发,木葛生教很成功。硬生生将星宿子教成某种奇行种,兼具八哥巧舌如簧,以及傻狗围着桌边蹭饭蠢相。
他突然看向木葛生,“老四,你今天怎这安静?”
木葛生没怎动筷,他几乎贪婪地闻着厨房里香气,锅包肉、南乳排骨、虾油豆腐、素烧鹅……还有坛兰陵酒,应该是老二从关山月拿来,酒坛放在灶台下面,旁边是篓梭子蟹。
或许是要拿来做醉蟹。
木葛生回过神,信口瞎扯:“看着三九天碗里那块豆腐香得很,在想怎骗过来。”
他知道这是什时候——这是当年柴束薪寄宿在银杏书斋那段日子。
这确实是他最好岁月。
他们都懒得洗碗,吃饭总是吃锅边饭,群人围着灶台下筷子,松问童端着碗坐在门前,乌子虚坐在水池边,木葛生直接大马金刀地坐在灶台上,翘着个二郎腿,窗外站着柴束薪。
朱饮宵还是个杂毛鸡,他动作太慢,抢不到饭,只好觊觎每个人碗,东口西口,在几人之中上蹿下跳。
“老五你别蹦跶。”乌子虚打个喷嚏,“到处都是毛。”
但是真正惊到柴束薪是眼前之人,少女梳着双髻,明眸皓齿,粉面含春。
“乌孽大爷?!?!”
木葛生看着眼前切,有些恍惚。
逻辑告诉他,眼前切都是幻觉,大概是什防御机制,或者说这方水池就是因此而存在——让进入之人看到最想看到切。
他明白松问童那个比喻,水帘之后,别有洞天。
柴束薪动作顿。
“打扰。”乌子虚无语,
他说着看向松问童,“老二,老五是不是该剃毛?”
“你当养狗呢?还剃毛?”松问童唏哩呼噜地扒着饭,“回头你是不是还要给他做个绝育?”
乌子虚:“……”
朱饮宵围着几人打转,眼巴巴想讨口吃,有段时间木葛生致力于教他说话,不教别,专捡着吉祥话说,将天算门沿街讨饭本事言传身受。
松问童捡块南乳排骨,扔向半空,朱饮宵伸头,极其灵活地叼进嘴里,三两下吃完,抱着翅膀做个揖,活灵活现道:“恭喜发财!吉祥如意!谢大爷赏!”
“老四!吃饭!”
木葛生怔,看见走廊尽头转出道身影,松问童端着锅走出来,用汤勺敲着锅底,“愣着干什?吃个饭还得三催四请?待会儿凉可不给你热!”
木葛生看看自己手,又慢慢地走过去,和松问童比比身高。
松问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把锅举过头顶,怕这倒霉玩意儿不洗手就偷吃,“你发什神经?”
“没事。”木葛生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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