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人?此话怎讲?”
王礼惊疑不定。
“……怪,该在三年前就死。后面这些事,就都不会有。”
“杜大人!你万不可这样想啊!”
王礼越听越觉不祥,他把攥住杜玉章手腕,
他声音渐渐低下去,似乎油尽灯枯。王礼心中咯噔声,呼唤道,
“杜大人!”
谁料,杜玉章合眼片刻,却又缓过来。脸色似乎比方才还好些似。他突然有力气,能够转头看着王礼。
“王总管,有件事,或许你知道。”
“什?”
是啊,他们认识十年。杜玉章才入府时,英姿飒爽,谁不赞叹?那位风流少年,谈笑间喜怒鲜明,若不高兴就抚掌大笑,不高兴就拂袖而去——何止是有脾气?脾气可说是大得很!
就连当时还是太子李广宁,都会笑着容让他三分。还要吩咐这些下人说,“玉章虽然娇纵些,但心底是极好。你们都要让着他,别与他计较,惹他生气。”
是从什时候起,所有人都觉得,杜玉章咽下所有委屈苦楚,都理所应当?
哪怕到现在,他被摧残成这个样子,自己还要劝他让着陛下脾气,千万不能任性!
王礼眼睛热,心酸不已。他哽咽着说,
杜玉章在寝宫对面那几间屋子里,躺个多时辰。
他满身血污,气若游丝,眼睛半睁半闭,王礼根本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意识。
“杜大人,杜大人!”
王礼小声在他耳边呼唤,
“喝点参汤吧!里面放不少补身子药,喝,您就大好。”
“这就去请陛下来,杜大人,
“心里……有过陛下。”
这次,王礼是真绷不住,眼泪落下来。杜玉章却微笑着,轻轻按下王礼手背。
“王总管,别为哭。心里有过人,总是好啊。”
王礼却更加哽咽。他耳中恍惚听到杜玉章说话,声音也是缥缈不定。
“也不后悔,喜欢过他。怪只怪……活得太久。”
“是老奴没用!老奴日日跟着陛下,却不能替杜相说句话。这多年……这多年……竟眼看着杜相你步步到今日!”
杜玉章又笑笑。他摇摇头。
“王总管,直对很好。落到这地步……不怪旁人。”
他沉默片刻,又费力说道,
“若说怪,也只怪……”
杜玉章眼神慢慢转向王礼,轻轻摇摇头。
“杜大人啊!哎,您可不能任性——陛下脾气,您不是不知道!可不能拿自己身子,与陛下怄气啊!”
杜玉章慢慢笑笑。他张开嘴,王礼费力凑到他唇边,才听到他在说什。
“……王总管,你相识……也有十年。莫非杜玉章……从没有脾气?”
王礼愣在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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