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章只想将李广宁哄离这官邸。他强笑着迎上去,“臣今日得些上等蜜桃。陛下何不随回府中,尝尝这毓州特产?”
杜玉章边说,边不动声色地从李广宁身边经过,往门方向去。却不想,只有力大手猛地箍住他手腕,猛地往后拉。
“啊……”
杜玉章猝不及防,直接跌到李广宁怀中。李广宁强健手臂直接将他箍在自己怀中,
“杜卿,你跑什?”
“陛下?!”
李广宁身子有些晃。他倚在门上,神情莫测地看着杜玉章。
风吹得烛火跳动,李广宁脸色难看,眼睛满是血丝。他看上去,也像是整夜没有睡过。
“杜卿,朕就知道你在这里。”
李广宁摇晃着走过来,踩在地上碎瓷上,发出叫人牙酸摩擦声。他又撞在书案上,身形晃,可他没有摔倒。杜玉章看着他步步接近,嗅到些许酒气。
”
……
杜玉章没有回宰相府。他又来到那官邸内,在黑暗中,环视着周围张张书案。
那九名*员和白皎然都在此办公。此刻人都回家,毛笔随意搁在笔架上,墨迹犹存。有几人桌上卷宗还敞开着。
“是。他们都还有家人故旧……若是随意将他们牵扯进来,总会有人担心。”
喝醉李广宁最为难缠。
而这里是宰相官衙,是他杜玉章办公地方。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这些同僚都日日泡在这里,需要什卷宗都会进来拿。若是与李广宁纠缠久,只怕明日同僚们进来时,会发现蛛丝马迹。
到那时,他这个宰相,该怎服众?就算他不在乎脸面,可现如今还要指派这些人,替他做事!
杜玉章越想心里越凉。可他不敢忤逆,只能笑脸相迎,
“陛下。你怎过来?”
杜玉章自言自语,苦笑声,
“是疏忽。却忘不是人人都同样,死活也无妨。”
杜玉章回到自己书房中,点起支蜡烛。他踩着满地狼藉,将所有与江南腹地有关文卷都收拢在处——这大工作量,若不叫其他人参与,他势必要废寝忘食地整理,才能赶上进度。
烛泪沿着烛台滴落,又渐渐淌到桌面上。夜色浓郁,凌晨寒气涌上来,叫杜玉章手脚都冰冷起来。
他却没想到,这时候竟然听到门响。抬头时,是李广宁推门进来。阵风吹过,敞开门被猛地推上,发出巨大声响。这阵凉风吹过,也叫杜玉章激灵灵打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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