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章咬着牙,轻声问,
“陛下,这三年来,直以为陛下待种种,都只是因为生气。气不听话,定要做这个宰相。现在看来,是大错特错?”
“当然错!”
李广宁语带轻蔑,
“若你三年前不曾背叛,这宰相本就该是你囊中物!虽然白皎然出类拔萃,可你终究跟朕七年,
杜玉章更加惊愕。那日他从榻上醒来,身上还带着冻伤,就听到全家下大狱消息。后来他才知道,李广宁并不像他以为那样手中全无凭依——他有整支中军,和先皇老臣们支持。而且暗地里布下罗网,只等七皇子露出马脚。
但这些事,李广宁从前没有对身为侍书郎自己,吐露过半分。
“你没有想到,是不是?朕在你杜府势力中早有眼线,你们但凡调遣兵力,朕都知晓!就在你动身时,你那反贼爹就跟老七起行动,在海边布下天罗地网,等朕去投!杜玉章,若朕听你意思逃亡海外,那已经是败涂地苟延残喘,根本构不成威胁。可这还不够?连朕逃亡你都容不得,条性命都不能留给朕,还要斩尽杀绝?”
杜玉章呆若木鸡。连串旧时记忆仿佛闪电串联在起,在他脑海中个接个炸开——
父亲与七师兄交谈从来避开自己,那日却被他“不小心”听到……
“你自己做什,你自己不知道?”
李广宁嗤笑出声,
“父皇尸骨未寒,你杜家就与老七联手,要置朕于死地。朕那时候外忧内患,孤立无援,连母后都对朕没有丝慈悯!你选杜家,朕都可以不怪你!可你不该赶尽杀绝!”
“陛下!你在说什?”
“杜玉章,你雪夜纵马百里来向朕报信,你知道朕看到你那刻,心中是什感觉?朕觉得……觉得此生……”
大雪夜他独**到马厩,路上个人也不曾遇到……
“背叛”家族后,父亲没有对他破口大骂,只是嘱咐他定要完成家族夙愿,哪怕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原本他以为这是父亲对自己舐犊情深,让他更加愧疚。也让他无论如何都定要将家人性命保下来……哪怕惹得李广宁大为震怒,变本加厉地折磨他!
原来……
杜玉章声惨笑,心头冰冷片。
李广宁停嘴。声冷笑,他又将心声压回去。
——曾以为此生旁人都会负他,唯有这人还可托付信任。可现如今再说这些,又有何用?
——到最后,却是这唯信任之人骗他最惨,待他最狠!
“朕到现在还记得你下马来,几乎冻僵——七年侍书郎,你与朕朝夕相处下来,朕怎会不信你?可朕没想到,才将你安顿在朕寝榻上歇着,朕就接到密报!”
“什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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