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万不可太过自责。往事不可追，可今日尤可为！陛下，杜大人现在身子虚弱，若陛下沉溺往事不能自拔，谁来照顾他？谁来为他求医问药，保他后半生安稳？
李广宁
脸依旧深埋双手之中。可他情绪似乎凝滞
瞬，王礼知道他听到
。
“陛下啊！”王礼再接再厉，“若您沉溺往事，追悔不已，自然是人之常情。但杜大人身子弱成这样，除大燕皇室，谁能给他找最好大夫？供给他最好药材？
“若你是他，还会给朕这个‘挽回机会’吗？王礼，朕没想到，从头到尾他没有做错任何事……错人直是朕！他没有对不起朕，是朕对不起他……朕还记得初见他，原本桃花树下光风霁月个人，原本前途大好良相之才……朕想不通，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为何要背弃朕，为何要转投老七怀抱，为何要辜负朕对他期望？可朕没想到……从头到尾他不曾背弃！是朕，切都是朕！全都毁！朕毁他，毁他对朕心意！”
李广宁浑身颤抖，虽然双手用力压在脸上，依然能听到他声声压不住抽泣。
“陛下……”
王礼嘴唇抖，眼睛也红。
他何曾不记得当年那个风流倜傥杜玉章？
声困兽般嘶吼后，房间又回归死般地寂静。王礼震惊地看着大燕铁血君主佝偻身子，压抑不住地抽泣着。李广宁双手捂着脸，眼泪从他指缝里不断外涌。他双肩胛骨高耸，不断抖动。
不过瞬之间，李广宁仿佛从内里抽去魂。他肉身还在，可他整个人都完全塌，垮！
“杜玉章…杜玉章！朕当真以为你从没有喜欢过朕，直都是场骗局！可原来你……你心中竟然早就有朕……是朕错……是朕对不起你……杜玉章……是朕错……”
李广宁声音嘶哑哽咽，最终根本都听不清他在说什
。他捂着胸口，那薄薄纸笺烙在胸膛前，要在他心上灼出个巨大伤疤。
他心中最大死结终于解开，杜玉章没有欺骗他，没有背叛他。
可如今呢？
——风光霁月良相之才，下场是身败名裂，万人唾骂！
——而曾经痴痴恋慕陛下那份心意，曾经心仪陛下到愿为他赴死，却被折磨得心如死灰，为离开陛下而远走高飞！这场情缘，还来不及开花结果，就已经被狠狠碾碎！
就连杜大人身子，也……
想到这里，王礼突然心念转动。他大声道，
——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用？
——错事做下，那人心死，过去切，再不能重来！
“陛下，您千万振作——杜大人就在隔壁，切都还有挽回机会。”
“挽回？哈……哈哈哈……”
李广宁两眼圆瞪，双目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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