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大夫,现在可以?”
黄大夫沉重地点点头。李广宁捏着药瓶,走到杜玉章病榻边,俯身摸着杜玉章脸。
“玉章,这个药十分凶险,也十分遭罪。若是你能够将身子调理得再结实些,比现在服用要安全许多。可你迟迟不肯醒来……”
李广宁声音,依旧是嘶哑万分。
“知道你恨。玉章,从前都是错。若你这次能挺过去,你要做什,再不拦着你。知道你恨,你生气……可玉章,你不是想亲眼见到大燕国泰民安,边关再无战事?连韩渊和白皎然都喊过来,你若是醒,能看到边关和谈再进步……你想做事情,朕都替你做到。好不好?”
生尘才从怀中掏出药瓶,李广宁就把夺过去,紧紧攥住掌心里。那神情,仿佛捧着不是个瓷瓶,而是他性命。黄大夫继续问,
“生尘,还有瓶呢?”
“没有。阿清先生只给瓶。他说……他说……”
“他说什?坐地起价是不是?他想要什?”
李广宁抬起头,
溃!
“若玉章当真过不去……朕也只好……”
话说到此处,他突然抿住嘴唇,用力闭闭眼。
“淮何既然带回药,就给玉章服下。黄大夫,你也知道你有罪过在先,这就是你赎罪时候。若玉章能醒过来,们皆大欢喜;若是不能,所有曾对不起玉章人……”
李广宁声音突然低沉下去,像是已经下什决心,
李广宁和杜玉章贴得那样近,他手颤抖着,慢慢抚摸过那人清瘦脸颊。但杜玉章去从头到尾,没有丝反应。
泪水涌出来。李广宁眼前模糊着,却舍不得眨眼。他也不知道,用药之后,杜玉章究竟能不能挺过去,而自己,还能看到活生生杜玉章几眼?
“宁公子,动手吧。”
黄大夫开口催促。李广宁沉默片刻,起身。
“陛
“统统给如实道来!”
“阿清先生说……他药很珍贵。所以得等到杜公子熬到第二瓶还没疼死,才能再给最后那瓶。不然,他要是中间就死,岂不是浪费?”
李广宁手抖,指甲在瓷瓶上抓出刺耳声音。他呼吸急促起来,眼睛血丝又重几分。
“若是能够以身相待,替他受这些苦楚……就好。”
听这话,生尘张张嘴。可他低头看自己满身狼狈,却又撇嘴扭过头,没有说什。他想,反正第瓶大概是死不。这些人都是为这个杜公子,才叫自己在泥地里走那久,还要担惊受怕被人欺负。哼,叫他吃点苦,也没什错!
“那就,都给他陪葬吧!”
“这……”
黄大夫忧虑地看他眼,回头问生尘,
“药呢?”
“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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