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那差。”虞露忽然在亲儿子身上犯职业病,嘀咕着说,“过年,放松点,心里别装事。”
郁侃应,他走到小阳台看自家院子。
其实在他房间也能看到,就是脖子要伸得很长才能看见。
奶奶在院子里陪爷爷散步。
爷爷最近散步次数比以前多好多,走不多远,就在附近绕着房子走走。
这会儿,郁侃脑子转十分吃力。
他们那天虽然亲近,但是计较起来其实什也没干。
以他和许恣关系,就算当街对亲口被看见,也很容易糊弄过去。
问题就出在,奶奶明明看见他们,但是装作没看见。
奶奶为什装作没看见。
乐意看老人家忙上忙下,总是怕他们两动手,比赛似抢着来,再加上中间有天气温忽然比平时低些,郁爷爷跟着不舒服,说话走路不自觉地发颤,很轻微,郁侃瞧见,摁紧他不让他再乱跑,然后捏着鼻子参与跟爸妈打扫活动。
他乐器,还有爷爷奶奶牌桌,要提前藏在储物间最里面,要早搬到许恣家放着,郁明源和虞露清理程度不至于看见这些东西。
郁侃是整理衣柜时候才发现许恣今年放在他衣柜里衣服比去年还多很多。
他笑笑,伸手勾出那天团在角落就没收拾过出来叠,大件衣服拿衣架挂着,郁侃记得奶奶说把许恣衣服拿回去事,连翻两件都是自己。
卫衣和卫衣放在起,酷男孩郁侃冬天经常穿单穿卫衣,许恣偶尔单穿卫衣,落在这儿这件就是件能揣兜卫衣。
爷爷奶奶就算老也是漂亮时髦老人家,这区里老人家没事就爱拿他家爷爷奶奶比对,
郁侃脑子里齿轮卡在这,然后不动。
屋外气温仿佛越过窗户,贴着他指缝钻进去,很久以后他才重新动根手指头,把衣服板眼地收进衣柜,然后推门出去。
虞露买整套春节贴年画,正贴到他门口,看见他出来往旁边躲躲。
然后虞露犹豫下,抓住他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儿。”郁侃说。
郁侃对着衣服拍张照片,正要发给许恣,顿顿,股发毛凉意忽然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这件卫衣许恣只穿过次,那天下午在他这洗澡,换件衣服回家,就是在商场碰到奶奶和隔壁孙奶奶买袜子那天,许恣回家时候奶奶还没逛完商场。
他衣服多,在学校待着时间长,两边都放着衣服,不常穿衣服奶奶不认得,家里有男孩子衣服奶奶都会送到他房间来。
郁侃坐下来重新翻翻衣服,看眼衣柜里自己刚放上去那几件,确认这里面属于他男朋友只有这件卫衣。
奶奶那天看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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