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种愉快没有维持多久,他又有些难受。
因为他看到,沈奚靖也
除夕那天,沈奚靖心情极好地穿上他自己缝大半年那件惨不忍睹内衫,跟着群管事叔叔大宫人哥哥们给皇帝拜年。
这是沈奚靖第三次见到睿帝穆琛。
因为去岁景泰之乱,穆琛在慌乱之间继承大统,刚好赶在年节之前。
那时候他瘦瘦小小,穿着临时赶制出来冕服,却点都不合身。他亲生父侍也在那个月病死在宁祥宫,他没有心思摆出或是威严或是与民同庆高兴样子来。
那个年节过得十分不愉快,因为他爹爹身份低微,礼部申请谥号折子总被右相林子谦打回,直绵延到天启元年五月末,才终于给他爹亲个还过得去谥号——敬。
他离开家时候八岁多点,很多字都不认识,只能靠记忆个个记住,回去问平喜。
平喜是知道他看书,就像他知道他研究古董样。他们偶尔会起商讨古董,偶尔会起说说书里游记,平喜性格点点显露,没有以前那讨厌,他在屋里说话依旧十分尖锐,却少那种咄咄逼人气势。
沈奚靖现在倒是很喜欢他,他比沈奚靖多读两三年书,顺带起学习。
这样日子,让沈奚靖很满足,虽然天渐渐冷,手指更加难过,但好歹还算开心。
唯叫他担心是,他现在完全不知道云秀山动向,从他们来到锦梁宫,就再没离开步,皇上出行,是轮不到他们跟着。
敬这个字,倒也意味深长。
他知道,他们在告诉他,如果不是他们,他当不这个皇帝,所以要心怀尊敬,知道感恩。
当穆琛看到那个折子上敬字时,他什都没说,甚至还笑笑感谢林子谦挑字很好。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天,他宽大袖子下双手,攥得有多紧。
而这年,当穆琛忙完年关祭天大典与祭祖大典时,再看到那些小宫人给他拜年,不知怎心情就变得十分愉快。
般去前政所早课时是杜多福和个叫赵多宝大宫人跟着,而去别处,有时苍年会跟着,有时是方安岑。另有两个早来几年宫人会跟在后面打下手,像沈奚靖和平喜这种,是凑不到主子跟前。
但他不着急,眼看春节便要来。
到春假时,他们都能去御花园看腊梅与冬茶,观赏漂亮花灯,到那时,他便能跟云秀山见面。
很快,冬季来临,场冬雪在除夕那天降临到帝京这座百年古都,带来极致寒冷。
沈奚靖终于等到除夕那天,因为年关时节皇帝有许多祭祖祭天典礼要参加,所以书房也不怎去,天又很冷,杜多福便十分爽快地放他们假,让他们在屋里暖和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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