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几句对话,但诺布听到她说她快离开,仍然下意识挽留。“能不能不
这太阳蔫耷耷,像吃伟哥还疲软无力老头。诺布寻个阳光能照到地方,往那站——
“有影子。”
诺布悲伤地说,“没有死。”
下刻有人接住他话头。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哥,你心态要乐观点。”
诺布醒来,他知道他到天堂。
但是这个天堂很像人间。鹅绒被轻柔地盖在他身上,身下是同样软扑扑床垫。让他想起七岁时第次剪羊毛,把脸埋进卷卷,白白羊毛里。头顶上是片河岸边鹅卵石颜色墙,地板是夏末秋初牧场草颜色,窗外是……窗外什都没有,窗外是白茫茫。
诺布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穿条裤子,上半身光裸,胸前上绕着圈绷带,挂在肩膀上固定,绑结用很专业手法。
他盯着地板好会,赤脚踩下去时还犹豫下——坚硬,冰凉触感。他舒出口气,要真是草场就好,那样他在天堂也可以像回家样,说不定能见到阿依(外婆)和阿妈。
诺布有些失望,但他眼睛很快亮起来,因为他发现屋子不远处有片看不到尽头密林。
推门进来个大腹便便,带着围裙金发女人。她手里端着个杯子,笑眯眯地说,“来喝点热水。”忽然又脸色变,“哟,这屋里怎这冷——唉,你开窗子干嘛,热吗?不会吧,先关上先关上,等会感冒可就不好受。”
诺布站在边,看她忙前忙后,关好窗户扣号栓锁,又帮自己叠被子整理床榻。于是他自然而然地问,“你是阿妈吗?”
女人愣下,然后爽朗地笑起来,“怎会?小哥,你连妈妈长什样都不知道吗?”
得到否定回答,诺布便不再把视线黏在她身上。他目光在房间里游来游去,随口说:“记不清。但是从小到大只有她帮叠被子。”
“好吧,现在告诉你,你阿妈错。不止她,还有,你可以把当做保姆——实际上就是,是五爷雇来照顾你,等你好得差不多,就该离开。”
他推开窗户,踩在窗沿上,呼出股白气。他正想要飞过去呢,突然打个激灵。
为什,人死后还会感到冷。
诺布手臂上冒出鸡皮疙瘩,他拧着眉毛坐回床边。
大敞开窗户不断呼唤冬风,诺布先狠狠打几个寒颤,手指头,脚趾头,膝盖,手腕脚踝像在被美工刀擦刮,没有流血,但是个叫做温度东西从美工刀划出口子里淌出去。接着诺布觉得战栗感攀升到他腹部,像海浪样在里面打滚,涌动,只需要再阵风,它就会冲刷到他脖颈。
怎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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