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冬时不知该如何跟盛穗解释清楚:“你不能因为有人说你不乖,就认为随意使用,bao力是合理。”
就像那年强行将莫须有罪名安在她身上,这件事本身就是罪恶
女孩脸上还带着未干泪痕,她其实很清楚,打通电话结果就是再次爆发类似上次争执,于是吸吸鼻子,反过来笑着劝慰黎冬:“爸爸不会无缘无故打,大家都说是先犯错,所以只要再乖点——”
“盛穗,”黎冬不知道女孩听多少众人指责和情感绑架,只觉得嗓子阵阵发干:
“不是当所有人指责你时,你就定是错。”
盛穗经历让她遏制不住地响起,十年前那张让她被千夫指偷拍照。
照片内容再简单不过,只是在空旷安静教室里,女孩紧张地微微俯身,薄唇轻吻在熟睡男生脸颊。
盛穗怔怔望着黎冬,良久,病中从未哭闹过女孩眼里蓄满晶莹泪水。
“医生姐姐,对、对不起,”她深埋着头小声啜泣,抽噎着和黎冬道歉,“知道给你添很多麻烦,还、还有爸爸打人事情,对不起——”
女孩大颗滴落眼泪、颤抖不止肩膀、以及手腕未消青紫,都让黎冬想到曾经无助自己,酸涩阵阵涌上心头。
得知酒醉男家,bao女儿,好心护士几次气不过要报警,却都被盛穗拒绝。
因为母亲要嫁到有钱人家里,没办法带上她,爷爷奶奶和外婆外公都说家里不再需要女孩,就只剩成天喊她赔钱货父亲要她。
而当堪称唯美画面和“蓄意勾引”之类词语强行捆绑,流言随之四起,又在祁夏璟过往送她东西被桩桩件件扒出价格时,更多肮脏不堪标签就仿佛钉死在她身上,再也甩不掉。
那时黎冬将错都归结在自己身上,遍遍责问自己,为什不问清楚价格、为什要随意收下礼物。
后来她用几年终于想清楚,那些千夫指控勾当,她没做就是没做。
即便所有人都谣传所谓真相,她心里也再清楚不过,那些不过是人云亦云而已。
“比起他人片面定论,你要更相信自己是非对错。”
解释这些时,盛穗脸上还带着淡淡笑意,像接受病情样平静地直面她令人窒息原生家庭。
对14岁孩子来说,挨打是可以忍受,报警是轻而易举,可失去家,bao父亲,失去这世上唯亲人,她就真无所有。
懂法顾淮安时联系不上,黎冬从口袋里拿出纸笔,工整写下手机号码。
“无论如何,,bao力都是错误,”她将纸条塞进盛穗掌心,“如果以后爸爸打你,给打电话好吗。”
“不用麻烦姐姐,以后会每个月来看你,你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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