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桢儿几次要来扶他,皆被燕熙发疯般甩开。燕桢儿突地生出强烈不安,难得低声哄道
燕熙只觉毛骨悚然,反问:“你是大长公主,又兼摄政王,已经进无可进、封无可封,还待如何?就算你另扶六哥登基,他又能多给你什?”
燕桢儿闻言俯身靠近,细细地瞧会燕熙,而后诡谲地笑几声,才缓缓地道:“要让陛下失望,登基不是小六。”
燕熙好半晌才听明白这话意思,他惊骇地猛坐起来,抬手攥住她袖口,沉声问:“你好狠心!你连六哥都肯舍弃!那你选是谁?”
燕桢儿如春风般笑起来,却叫燕熙感到有如秋风扫落叶。
燕熙没来由阵惊慌,而后豁然明白。他紧紧拽住燕桢儿衣袖,剧喘道:“女子称帝——你——你——要当开天辟地女皇帝!”
燕煦?你们宁可乱政反,也要选他?”
燕桢儿得他注视,似又高兴起来,她意味不明地笑声。
那笑意如此怪异,燕熙生出不祥预感:“你果然……连六哥也不会放过!可叹们这些皇子死死、疯疯,皆沦为任你们摆布棋子。”
燕桢儿似笑非笑地说:“世事不公,有人生在高阁,有人生在泥沼,你该庆幸还能当棋子。”
“呵——棋子,”燕熙笑出泪,“你们贻害皇子,党同伐异,把持朝政,竟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燕桢儿握过他手,打断他。她把燕熙手按在自己平坦胸口,以种诡异笑声道:“倘若真是女子称帝……”
燕熙狠狠愣,而后恍悟。
他遽然大笑起来,笑得满面都是泪,笑至痛处转而大哭,哭得声哑力歇,连连剧咳。
他以袖捂面,咳出血将明黄衣袖染得鲜红,他怆然痛斥:“……与你相处二十年,竟是最后个知道!竟临死才知,所有人早就定要助你登基!所有人!”
他双眼通红,自嘲又绝望地说:“也对啊,放着个先祖帝嫡统血脉,他们凭什帮?原来所有义气情爱都是虚情假意!就是个笑话,为东宫五年又登基年,给你当六年挡箭牌!梅筠骗,燕煦骗,师兄骗,兄弟姐妹都骗,文武百官皆骗!你们,好狠心,怎能这对!”
燕桢儿轻飘飘地说:“这些算不得什大事。”
“还有什是比国本更大事?!”燕熙骇然,撑着身子往后退,“你们太可怕,究竟想做什!”
燕桢儿看燕熙对自己竟已如此畏惧,微愣片刻,答非所问:“小七竟这般怕?”
燕熙被某种不可测巨大恐惧笼罩着,他猛地起身,抓住对方袖角:“你到底想要什!”
燕桢儿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啊?自然是要更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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