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熙回以笑,算是揭过此话。转而问:“淳于小姐今日来所为何事?”
淳于南嫣听此,缓缓露出笑意道:“‘七皇子’要之国,可莱州离靖都有六百里远,灵儿公主若随‘兄’之国,殿下与公主远隔群山,多有不便。南嫣愿请旨,请陛下允灵儿公主寄养在淳于公府。南嫣家中,没有兄弟,正是方便。”
淳于南嫣所提,正是燕熙所想。
燕熙此前原已选人替燕灵儿之国,但
燕熙在转角里驻立不动,他听到淳于南嫣转换方向声息,于是便也知道,淳于南嫣早就发现他。
这席话,专为说与他听。
淳于南嫣所谓投名状,其实是递给他。
燕熙转身走出廊下。
三人相见,各自沉吟。
话说还不够明白,商白珩仍在试探:“恕不才愚钝。”
淳于南嫣莞尔道:“先生不信,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既已是太子妃,无论谁登基,都为皇后,其实不必亲自择婿以身涉险。之所为,确实反常。万事不过情理二字,既然理说不通,先生往情去想,也是自然。”
商白珩听她说。
淳于南嫣接着说:“可就算往情去想,殿下能给情?从前,殿下那般爱重梅筠,这些年可曾提过梅筠个字?殿下说放下就放下,心智是何等果决。自问不是天仙下凡,勘不破殿下情思。殿下这些年对礼敬有余,而亲近不足,若再瞧不明白,便枉费青春。”
商白珩这才接话:“既然如此,淳于小姐何必蹉跎于此?”
燕熙目光在商白珩身上略停,见对方面色沉静如往常,他心中说不清是什滋味,亦是勉力让自己神色如常,看向淳于南嫣。
淳于南嫣向他行礼说:“南嫣见过殿下。”
燕熙客气回礼问:“淳于小姐有心,微雨心中记下。”
他以表字自称,便是平辈论交意思。
淳于南嫣听懂,微笑道:“南嫣本是为自己谋划,殿下言重。”
淳于南嫣温声诘问:“正是因殿下不事情爱,才叫追随之人放心,不是?再者,所说选良人为配,良人便定要是殿下?”
商白珩警惕地问:“淳于小姐所为何人?”
淳于南嫣颇有深意道:“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女子不易,之所求,是自选良人。这样,以先生来看,其他皇子能许?”【注】
商白珩就事论事:“你既已是钦定太子妃,又有家族助力,将你娶来才是最大用处,最好还能诞下嫡子。但凡有心术皇子,也不会将你做他用。”
“所以,为何选殿下,先生明白?”淳于南嫣看着商白珩,笃定地笑起来,而后她徐徐转身,目光精准地落在那截被林荫遮挡旧廊转角,眼里笑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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