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正甫跨出门,站进夕晖霞光中:“已写好投帖,交给祭酒。西境正是缺人之际,此去路远,便不等吏部任命文书,先到总督府报到去。各位同窗,来日再会。”
友人问:“你试中举,在学中又极得老师赞赏,进士于你如探囊取物,此去弃学,岂不可惜?”
“边关不存,何来有国;国之不存,还来有家;家之不宁,何来有?如今西境满目疮痍,百姓疾苦,已等不得。读书是存平天下之志,如今天下恐有不平,却躲于安乐窝中,岂不负生平之志?考试还能再等,西境却等不。艰难险阻,总要有人去破。暗夜寒冬,尚有人在坚持,又有何惧?”董正甫说到此处,畅快地笑道,“且先去,各位同窗,殊途同归,来日朝中见。”
董正甫没有对同窗斥责和鄙视,各人来历不同,负担不同,所为自然不同。
他提上行囊,告别同窗。
时羞愧难当,轻咳声说:“从立储大典起,长公主便称病不出。”
商白珩盯着弘德殿说:“是啊,立储大典乃是朝廷大事,长公主便是病得再重,也会尽力露面观礼。知猷,你说,那弘德殿日日紧,里头有人?”
时至立秋,暑意未退,此时日头正好,裴青时却从商白珩问话中感到隐匿又凛冽寒意-
这日散值前,有关西境招贤令从吏部发出。
国子监里学生多,顿时炸开锅。大家在外头议轮,在番激昂陈词之后皆是保守地没有表态,神色各异地回到寝室,小范围压低声音讨论:
此时已是黄昏,他连夜都等不得,取马,出城,独自人
“西境如今空缺多,只要去,老老实实从知县做起,要不多久便能升迁。而且主官还是太子殿下,在储君手底下做事,能立从龙之功,对以后是个莫大助力。”
“可是,咱们来到国子监,就是冲着考进士去。西境条件艰难且公事极多,忙得没空读书也是有。‘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要想在仕途上有所作为,还得是先考进士。若以举子身份入仕,便是有功,也走不多远,往后能否回京还是个变数。还有两年又到春闱,去趟西境,必得耽误时间。”
“再有,*员与储君交往过密,也是犯忌讳,陛下尚在如日中天之年……”接下来话,不言自明,这人转话头说,“人生苦短,最好光阴也就这几年,去西境还得慎重。”
“如今六部空缺多,连内阁都没满员,若是考中进士,必得被留在六部历练,只要踏实干着,何愁升迁?”
各间寝室里都在进行着这样谈话,却有人不声不响地收拾包袱,待他开门,同窗见着问:“青岭,你要去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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