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是西境粮仓,近来梅筠雷厉风行地打倒批当地官绅,又整顿粮行,手头存些粮。
梅筠只在进议堂时飞快地瞧眼燕熙,见燕熙面有愁容,心中格外不是滋味。
梅筠精通官场,听着旁人话,便知自己该说什。他在各有心事间开口:“西境三郡唇齿相依,必当守望相助。岳西和西洲有什难处,平川便是勒紧自己裤腰带,也要帮衬。”
“平川是粮仓,凌寒这说,本台就放心。”燕熙目光从梅筠身上轻轻转过,向董正甫说,“西境三郡正逢战时,当以战时来管。观西境卫所之所以毫无战力,根子还在军需供应上。各地卫所,由当地衙门供养,郡、府、县各级摊派,各自运送,乱成团;且时间不保,若哪个衙门欠,卫所当年粮饷就不够,年年赊下去就成坏账。当兵在卫所里肚子都吃不饱,回家去军户田又被占,自然要跑。眼下最重要是,统军需。”
这是要改西境制度,而西境供军制度是照着大靖祖制来,燕熙这改,就是要翻大靖卫所制。
熙比他更早听到消息,宋北溟已经去救。
他在这场战事里像是个隐形人,自知无能,连忙起身请罪。
燕熙抬手示意周叙坐下,说:“思礼不必自责,此番战事意料之外,你给玉关存足够粮,刀箭和战马也都添,不然玉关也支撑不到梦泽去救。你刚接手西洲几日,能做成这样已经很好。”
周叙如坐针毡地擦着汗。
旁边贾宗儒愁眉不展。
燕熙前头改编苍龙军,已经叫许多老臣心中忌惮,现在又要改制,怕是靖都里会有别声音。
这事太大,贾宗儒和周叙对视眼,不敢回话。
梅筠想更深,他看燕熙端起茶杯抿水,又看周叙和贾宗儒额头冒汗,便知道燕熙在等什,他接过话锋:“下官斗胆有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他如今升岳西布政使,再往后升巡抚只是等日子事,燕熙给他如此恩宠,他很想做出点成绩。
西洲事,他前思后想,帮不上什忙。加上他不懂军事,也不敢轻易出对策。
他今日来,原还想要诉苦,岳西供养着苍龙军主力,吃力得很。方才听局势,见燕熙和宋北溟先行做许多事,好多安排都没有来找他,他惊觉自己履职有愧,又在燕熙对周叙宽容中更加羞惭。
他握紧拳头,不给燕熙诉苦,说:“岳西与西洲相邻,岳西已着手修检官道,确保往来交通通畅,相邻城乡也都专为西洲留安置地方,大夫名录也收上来随时能到西洲支援。眼下西洲要什,只管开口。”
燕熙点头:“季璋于民生上想充分,就照着你安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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