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仅因为英珠绝对可靠,也因为燕熙说过要照顾英珠。
商白珩叹口气,他知道英珠如今唯念想便是燕熙,继续开解道:“英珠公公,殿下希望你安好,曾托人问陛下要过你,后来你选择留在宫中,殿下便只能做罢。人与人际会何其微疏,以为可以相识世,却有多少是中道分别。殿下身边人走走散
英珠试探过明忠,明忠是心向着天玺帝,他也旁敲侧击地试探过内阁其他成员意思,那些读圣贤书大臣们,没有人敢往那个意思上去想。
可商白珩就这样轻飘飘地把这种大逆不道话说出来。
英珠遇到同类,他在这种共同冷酷中,感到安全,侧身面对商白珩,终于放心地问出心里话:“商少傅,还是不明白,为何不能现在动手?只要那个位置上无人,殿下就能名正言顺地登基,为何还要等?!”
商白珩高深莫测地说:“大靖病入膏肓,必得削骨疗毒才有回天之力。”
而天玺帝是大靖最锋利刀。
珠颤,压下眸中错乱,镇定自若地瞧向商白珩。
商白珩蹲下身,平视着英珠,又问次:“可否?”
英珠对商白珩格外尊敬,亦知道商白珩洞察力非常,他挣扎片刻,终是起身随商白珩走到外间。
清净殿中,从东暖阁能眼瞧到西暖阁。
商白珩远瞅着天玺帝,用很平淡语气说:“英公公既已忍过五年,何必差这时半刻。”
英珠似懂非懂地看着商白珩。
“再者,何时回京,如何回京,得是殿下主张,旁人替他做决定,会坏殿下打算。”商白珩比英珠高出半头,他垂眸看着英珠,抬手从英珠手里抽走簪子说,“英珠公公尚年少,只要熬过这关,往后前程似锦,何必自毁前程?”
“前程于并无用。”英珠摇头啜泪道,“商少傅,不似殿下胸中有江山,心中只有爱憎,不过是个大俗人罢。”
商白珩从英珠眼里看不到活气,天玺帝在病榻间不醒人世,似乎把英珠活气也带走,英珠像是丢失牵引者,成找不到方向苦行僧。
想要宽慰英珠这种能忍辱负重数年人,只有先变成同道者。商白珩不介意为此说出大逆不道话来开解英珠。
英珠狠狠愣,若不是听得真切,都要怀疑商白珩说是否正是如此要命之事。
他定定瞧着商白珩,商白珩侧首来瞧他,眼里是不做伪坦诚。
英珠知道商白珩都知道,他瞧向天玺帝,神情复杂难言,像是恨极,又像是依恋着,说:“可若错过此次,便再没机会动手。”
商白珩淡淡地说:“时机未到。”
英珠听得激灵,商白珩这句话杀意凛然——只是未到,并非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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